第3章

5.

我和原主一樣，選擇了刺繡賺錢，但並不是到大街上扯嗓子吆喝的那種營生，而是先是給隔壁大娘的破了的羅裙上繡了一朵栩栩如生的芍藥花，又給鄰居姐姐的布鞋上繡了兩隻兔子。

一來二去，左鄰右舍就都知曉原來的沈府出了一個小繡娘，能把衣物修補的比之前更好看，便有了客源。

沈嘉澤自從上回一事後，總算開始自己吃飯了，這日飯後我去收碗，他還叫住了我:「小蝶。」

「誰允許你給我改名字的？」

我心中不滿，之前原主的名字是什麼我不清楚，但總歸瘦猴這個名字是沈嘉澤改的。

他能改一次名字，我絕對不會讓他改第二次。

「......勤蝶，能否幫我洗個澡？」

我似乎嗅到了空氣中難聞的味道，他自從殘疾了以後，就沒有洗過澡，之前起碼還有原主每天都給他擦兩遍身子，現在他沒了這個待遇，反而自己要起來了。

於是我燒了一盆子水給他端過來:「反正你如今身量小，就湊合洗洗吧。」

我看他想要自己下去，但是又下不去的樣子，幹脆利落地把他的衣服扒光，然後扔到了盆子裏去，他如今沒了腿，又因為吃不好睡不好暴瘦，我還是抱得動他的。

「有事情的話記得叫我，別自己淹死在裏邊，我可不負責。」

沈嘉澤紅著臉擦身子，我就在一邊繡花。

「勤蝶，我想練走路，你能否......」

「明天我去木匠那給你打一副拐杖，拐杖錢算在工錢裏頭，同樣要給我三倍。」我冷淡出聲，他倒是爽快地點了點頭。

6.

沈嘉澤在他的小屋子裏麵磕磕絆絆的練著走路，時不時就要出點血，沈夫人心疼，時常過去探望卻被趕出來。

「你出去!我不用你扶!」

不想讓人看到他這狼狽模樣，他便厲聲厲色對著沈夫人吼叫，有時候還會摔碗。

若不是愛你，誰會管你呢？我心想。

「瘦猴，他今日又沒練成，於是不吃不喝，你進去勸勸他吧，他聽你的話。」沈夫人拉著我的手，泣不成聲道。

我麵色一僵，這沈夫人從哪聽說沈嘉澤聽我話的。

見沈夫人因為愛子而涕泗橫流，我便點點頭，算是應下了這份差事。

送飯的時候，我遞給沈嘉澤一份用臟葉子盛著的糙米。

沈嘉澤不解:「這......」

我衝著地上的碎碗揚了揚下巴，麵露諷刺:「家裏沒碗了，少爺就湊活著吧。」

沈嘉澤臉皮漲紅，聲音細若蚊蠅:「是我不對，我不再這樣了。」

我點點頭。

「那這份飯?」沈嘉澤指了指麵前的飯。

「明天才能去買新的碗筷。」

他看著那葉子上新鮮的鳥糞，到底又餓了一頓，好在後來再也沒摔過東西。

沈夫人見了他的改變，更是對我感激涕零，晚上的時候說什麼也要幫我一起繡花，說補貼家用以外的錢就讓我自己拿著。

這沈夫人繡花的技術也是格外不錯，我也就沒有再推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