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顧十安最落魄的時候，我和他分了手。

後來，他功成名就成了我的金主。

所有人都知道顧十安喜歡柳夢溪，也知道顧十安恨透了我。

我被柳夢溪欺負的時候，所有人都認為是我的錯。

一直到顧十安發現我患了癌症。

……

和顧十安分手的第三年，他包養了我。

他直截了當地跟我說：

「你不就是愛錢嗎？ 我給你。」

「隻要你乖乖待在我身邊，別吃醋，別嫉妒。」

我答應了。

因為我真的很缺錢。

圈裏的人都知道，顧十安喜歡柳夢溪。

他拿錢砸，也把柳夢溪砸到了一線演員的位置。

第一次見到柳夢溪那天，是我的生日。

劇組裏，我是場務，她是女一號。

這場戲，女二號要下水，卻因為生理期在僵持。

柳夢溪一直盯著我，偷偷跟導演說：「她是群演嗎？我看她身形很像，要不就讓她替身好了。」

我穿的白襯衫有些寬大，風吹過時勾勒得身形更加瘦削。

其實並不像，隻是想為難你的人，總能找到辦法。

導演讓我換裝準備下水。

冬天，氣溫達到了零下，我不想。

同事拉了我一把，壓低聲音：「你就忍忍吧，她是顧總罩著的。」

「得罪了她，沒你好果子吃。」

已經得罪了怎麼辦？

柳夢溪看我不樂意，輕扯了下唇角，斜睨著我。

「既然她不願意，那也不強求，隻是我行程滿，不知道會不會影響接下來的拍攝。」

明晃晃的威脅，任誰都聽得出來。

可她就是有這樣的底氣。

導演急得額頭上浮起一抹薄汗，他咬牙切齒地對我說：「要麼下水，要麼滾。」

*

我站在泳池邊。

柳夢溪手指用力戳在我的肩頭。

一步步緊逼，一步步後退。

最後，我被她逼得跌進泳池裏。

水麵結了一層薄冰。

跌進去時，仿佛能聽到冰麵裂開的聲音。

我掙紮著浮出水麵，剛想扒著泳池邊上岸。

柳夢溪卻突然笑起來。

劇本裏不是這樣的。

導演氣急敗壞地喊了卡。

一問，柳夢溪就嬌俏地笑著道歉：「不好意思啊，我就是突然想到了落湯雞，沒忍住，再來一次再來一次。」

我被同事扶起來送到更衣間。

兩個吹風機對著我吹。

腳上的凍瘡開始發癢，讓我總也忍不住想伸手撓一撓。

頭發被吹幹以後，我就又被拉著到了泳池邊。

重新被柳夢溪推進泳池裏。

我扒著泳池邊沿，被凍得牙齒輕顫。

柳夢溪屈膝，在我眼前蹲下身，素手揪住我頭頂的濕發。

把我扯得往後微仰著頭。

她貼在我的耳側，聲音稍沉：「你個有娘生沒娘教的婊子，跟我搶男人？」

「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這話並不是劇本裏的台詞，是柳夢溪對沈意禾說的。

我的手用力到泛白，話在嘴裏轉了兩圈還是咽下去了。

今時不同往日，忍一忍就好了。

可柳夢溪並沒打算放過我。

她腳用力地踩在我手上，還碾了碾。

痛得我低呼出聲。

柳夢溪卻似乎是被取悅到，她笑了起來。

「沈意禾，你媽死了，沒人教你，那我來教教你，什麼叫道德。」

我忍著疼，從她腳底用力地抽回手。

趁她還沒反應過來，一把揪住她領口的衣服。

手下用力，直接把人扯了下來。

柳夢溪不會遊泳，一入水就撲騰著掙紮起來。

我轉身抱住她的頭，手揪著她的頭發用力按進水裏。

旁邊的人都驚呆了，愣了一瞬後紛紛跳起水裏。

我勾了勾唇角，冷笑一聲，對柳夢溪說：「有本事你就弄死我，弄不死我，那我就弄死你！」

柳夢溪似乎被我言語中的狠厲嚇到，她驚懼地整個身子都顫了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