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床上,產婆很大力地按壓我的肚子。
我精疲力竭,夫君在門口說要保小。
“可是夫人並未出血······”
夫君撫著公主的發簪,優雅點頭。
我被喂了啞藥,說不出話。
一晚上,母族被屠,我屍首異處。
皇室大婚的那天,有一人白衣扛著一把大刀衝來。
公主斷屍懸掛城門,負心漢的心被他一刀對穿,放火燒了公主府。
“我就說了他靠不住,你怎麼不信我·······”
忽明忽暗地,映出竹馬似笑非哭的臉。
天旋地轉,醒來時,正是我撕毀婚約,要與竹馬一刀兩斷之日······
我還沉浸在成為阿飄後看到的場景中呆愣,火光漫天,最恨的人死在最辜負的人刀下。
結果眼前一花,世界又亮了。
季羽卿那張不可置信的臉在我麵前閃:
“你要和我退婚?!”
“為了那個窮書生?!”
我一團漿糊的腦子驟然清醒,四周環視。
這在我家的大堂之上,父母高坐,明鏡高懸。
沒有血流如注,沒有身首異處,身邊一切熟悉的人都建在。
轉身看著季羽卿著急又不敢置信的臉:
“我跟你說了這個人靠不住!我看他第一眼我就······”
我忍不住紅了眼眶。
在所有人注視之下,飛奔過去,直接撲進他懷裏:
“你說得對,你說得對······他靠不住······”
世界都安靜了。
季羽卿身子一僵,一動也不敢動。
母親匆忙跑下來,在我身邊亂轉:
“阿玉啊,你沒事吧?你怎麼······”
父親也皺著眉頭看我,眼裏的擔心快溢出來。
畢竟這個行為確實有些奇怪,誰不知道現在我有多討厭季羽卿。
都是路竹軒一直在我身邊挑撥離間,而我上輩子眼盲心瞎,認定了這個儒雅又沒錢的窮書生是自己的天選之人。
他家窮,我堂堂北涼第一富商的小女兒,陪他吃鹹菜,啃黑饅頭。
他說君子遠庖廚,我便為他洗手做羹湯,手燙出一排的水泡。
可他卻看不見我的傷,隻說女子本該如此。
我為了他與北涼大將軍府的世子鬧退婚,整個家被我擾得雞犬不寧。
全天下都笑話我,但我父母大哥都寵著我,一句怪罪的話都沒有。
我要如何,他們傾盡一切,也要幫我得到。
包括路竹軒。
一個明明什麼都沒有,但是隻憑花言巧語就拴住我的心的男人。
我緊緊抱著季羽卿勁瘦的腰,用他的衣服擦眼淚:
“我不退婚!絕對不退婚!”
季羽卿欣喜又不敢確定地在我耳邊問:
“阿玉,你怎麼了?”
我抬眼,看著他明明亮起來的眼睛,卻又藏著一份擔憂。
盡管已經自己達成目的,卻依然先照顧我的情緒。
“我很好,我就是突然發現······”
“我好喜歡你。”
季羽卿的臉爆紅,連著脖子都是紅的。
母親輕咳了一下嗓子,笑了一下,轉身坐在了父親邊上。
季羽卿哪怕還像一隻煮熟的蝦一樣爆紅,但還是別扭地開口:
“那你的窮書生怎麼辦?”
我依舊抱著他,眼睛一閉:
“管他做什麼,讓他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