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裴望軒的第十年,他把庶妹扶為正室。
命我以尚在肚中的孩子飼蠱,替她解毒。
「瑾寧,孩子還會再有的。可若這蠱不解,芷茵會沒命的。」
難道我孩子的命就不算命了嗎?
後來,我身懷六甲被沈芷茵推下懸崖而亡。
重來一世,我改嫁了克妻、殘疾的晉王。
狗男女齊齊跪下磕頭,求我饒他們一命。
可通敵罪哪是這麼容易被饒恕的?
1
「沒見過正妻走側門進的,真是顛覆倫理了。」
「沒法子啊,誰讓人家小侯爺的心頭好是個妾室呢!」
「好了,別說了,要到了。」
身旁細碎的言論不斷地傳到我的耳中,我揉了揉劇痛的腦袋,慢慢睜開眼,掀開喜帕,看著麵前大紅轎子和身上穿著的喜服,猛然一怔。
我不是被沈芷茵推下山崖了嗎?如今怎麼......
腦海裏浮現出一段熟悉又陌生的記憶。
我是相府嫡女,上頭還有一個哥哥,本該是千嬌萬慣的命數,可惜我剛出生不久就被罪妾掉了包,從此成了任人輕賤的鄉下丫頭。
而那罪妾的女兒卻成了相府嫡女,受盡寵愛。
直到兩年前才被母親找回,本以為我終於可以跟受盡虐待的過去告別,擁抱真正疼愛自己的親人。
不曾想,親生父親與兄長卻對那個庶女更加疼愛,處處差別對待我。
甚至我一年前定下的未婚夫裴望軒,也揚言非庶妹不娶。
「停轎!」
喜轎裏一聲怒喝,嚇了外頭的媒婆、侍女一跳,兩人趕忙勸說。
「小姐,這馬上就要進府了,您別著急!」
「沈小姐,停轎可是成婚大忌啊,不管什麼事,還請您先忍忍。」
忍?就是因為忍,我前世才落得那般悲慘的下場!
安遠侯夫人嫌棄沈芷茵的卑賤出身,硬是要裴望軒娶我進門,沈芷茵才能做他的妾室。
而裴望軒為了給沈芷茵體麵,強行妻妾同娶。
成婚當日,更是讓我走側門,沈芷茵走正門,讓我成了滿京城的笑話。
這門親事要是成了,還不如當場給我辦忌事算了。
眼見沒有停下的意思,我掀起轎簾,狠下心,縱身一躍,穩穩地落在地麵。
旁邊的媒婆頓時嚇得半死,「怎的把喜帕摘了,這可是大忌啊!」
哪來這麼多忌諱!我沒理會她,徑直向安遠侯府正門走去。
正門前熙熙攘攘的都是看熱鬧的人,一個個都伸著脖子看新郎把新娘從轎子上牽下來。
有人看見了我,人群中瞬間爆發了一陣騷動。
裴望軒臉色慘白,衝到我麵前低吼。
「誰讓你揭的喜帕?」
「乖乖回到轎子上,否則,這場婚事就此作罷。」
我冷笑一聲,重重地甩了他一巴掌。
「不知廉恥的賤人,以為這樁婚多了不得似的。我不嫁了!」
裴望軒捂著臉錯愕地看著我。
「姐姐,別這樣。要打便打我吧!」
一旁的沈芷茵撲倒在他身邊,喜帕也掉了,哭得楚楚動人。
「都是我不好,怪我和軒哥哥情根深重。」
「可是姐姐,感情也分先來後到,你已經是嫡女了,為什麼還要和我搶望軒呢?」
好一朵純潔的白蓮,如今還能與我倒打一耙。
說完,沈芷茵哭得愈發可憐,人群中也有人為她歎息起來。
「你可憐,就可以勾搭親姐夫了?就可以霸占我的一切了?」
「真正的可憐人好像是我吧?」
眾人聽到我的話,開始指責起兩人來。畢竟丞相府獨寵庶女的八卦整個京城早已家喻戶曉。
看到心上人這般委屈,裴望軒勃然大怒,「夠了!沈瑾寧,你要怪就怪我好了。都是我的主意,與芷茵無關。」
這年頭還有人上門找罵的。
我嗤笑一聲,「我當然要怪你了,你在後麵坐享其成以為別人不知道是吧?」
「既想要我母族的勢力,又想抱得美人歸,天下哪有這般好事?」
「你以為就憑你一個小小世子還真能引得女人為了你而爭鬥吧?你這種連心愛之人都護不住的廢物還是省省吧,後半輩子隻能靠你們家祖宗蔭庇咯。」
裴望軒被我貶得一文不值,想開口卻發現根本無法反駁我的話。
沈芷茵對我早已憤恨不已,手裏攥著一根細長的簪子,她突然裝作站不住,猛地往我身上一撞!
幸而我早有防備,身子一避,她撲了個空,手腕被我緊緊攥住。
當我這些年的粗活是白幹的?
我向眾人展示了她那跟凶器,有熱心腸的還要替我去報官。
「啪啪啪!」
我左右開弓,連著幾個巴掌甩的沈芷茵的臉瞬間紅腫了起來。
「你娘作為罪臣之女,勾引我爹就算了,還心生歹念,把你我替換了身份。否則,你現在就在鄉下給你那賭徒父親洗衣做飯,一輩子受盡折磨。」
「你在京城錦衣玉食,可知我替你吃了多少苦頭?你給我做一輩子仆人都綽綽有餘,現在竟還想謀殺我?」
總算是出了一小口惡氣,從前緊繃的身子覺得舒暢許多了。
我懶得理會他們,坐上馬車往家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