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我故意咳嗽得很大聲。
看見我捂著胸口咳嗽起來,溫雅立刻拋下哭哭啼啼的越雲秀。
“阿離,你怎麼了,傷口疼了嗎?”
“嗯,很痛。”
“哎呀都怪我剛剛撞到你,我給你吹吹。”
越雲秀還是第一次被溫雅拋下,在不遠處臉都氣變形了。
看見越雲秀的表情,我眼角泛著光,痛並快樂著。
我救了溫雅,她知道我是孤兒後,便說要帶我回宰相府。
站在紅牆大院前,我幾次三番想跑,但卻被熱情的溫雅抓得牢牢的。
我不想隨她回家。
倒並不是因為我討厭溫雅,她長得白白胖胖,樂觀開朗又仗義,是個好人。
但好人往往沒有好報。
上一世,宰相府被滿門屠盡。
她這不是要報恩,是要抱我跳火坑啊。
“溫溫!”
循著聲音望去,門口站著一位身披白裘的青年。
正是季宴禮。
世人說他,心中有丘壑,眉目作山河。
確實如此。
長身玉立,氣度不凡,京都第一美男。
“表哥,我錯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嘛,你別生氣。”
溫雅屁顛顛地湊到季宴禮跟前傻笑。
季宴禮搖搖頭,問起了我的來曆。
溫雅的表哥季宴禮是當今宰相,自李清揚上位後他便上奏說自己體弱多病,求一個告老還鄉,但均被駁回,如今正休沐在家。
李清揚並不是不想季宴禮離開朝堂,而是李清揚懷疑季宴禮手上有他爹留下的遺旨。
眾所周知,老皇帝寵的是趙王李元景,不是他李清陽,老皇帝駕崩後,李清揚帶兵圍城才當上皇帝。
他的皇位是謀朝篡位得來的,他便覺得人人都想篡他的位。
但他又不能直接殺了李元景。
所以場麵一時陷入僵局。
直到李元景遇到了玲瓏。
李元景被愛情衝昏了頭腦,居然告訴玲瓏季宴禮手上確實有傳位於他的聖旨。
他為博美人一笑,真是連命都搭進去了。
當天夜裏,季家便被屠了滿門。
念及一飯之恩,我還是跟著溫雅進了宰相府。
宰相府裏的人對我都極好,不過幾日我的傷便養的差不多了,溫雅天天帶我吃山珍海味,讓我腰上都多了一圈肉。
我和季宴禮也打了幾個照麵。
上輩子我沒和他打過交道,隻知道此人深受老皇帝信任,文韜武略了得,卻沒想到他並不是那種刻板的官場人。
他沒什麼排場,也不怎麼出門,隻喜歡自己喝點小酒。
不過我總覺得他房間裏藏著一屋子人。
他身體不好,太醫院的好友杜若不讓他多喝酒,三番四次來宰相府勸告。
說起來太醫院的這位小杜太醫上輩子和我也相熟,算是我的半個師傅。
“白姑娘,這幾本醫書你看完了還是照例托人帶信給我,我看你天資聰穎,若你是男子,說不定也能入宮當個太醫。”
杜若雙眼直勾勾盯著我,應該是頗有一種相逢恨晚的感覺。
“哎,明珠蒙塵,可惜可惜!”
一旁的溫雅從杜若懷裏抱過我借的書。
“呸呸呸,阿離你別聽杜若胡說,太醫有什麼好,憋屈!要我說你就跟著我在江湖行俠仗義!”
“我破案伸冤,你行醫救人,絕配!”
“謝過杜太醫,謝過溫溫神探,我當不得如此。”
杜若還想再說,但被溫雅一個眼刀瞪了回去。
我麵上不顯,但內心早已有了決斷。
我要入宮救治我阿爹,我要當太醫。
李清陽雖然背信棄義,但確實有當皇上的天賦,他登基之後恩威並施,殺伐果斷,短短一個月已經收複了大半人心。
若我沒記錯,今年年底他便會頒布一項新律令:
女子也能入朝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