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公堂外圍觀的百姓們也不都是目不識丁的白丁,也是有一些讀過書的。
所以這首詩的好壞,他們自然是能分辨出來的。
這詩的上半首自然是極好,詩中對簡直完美,挑不出一絲一毫的偏差。
可是這最完美的卻在下半首。
上半首極力的描寫秋天之景,直到頸聯才點出一個秋字。
萬裏悲秋,百年多病點出無限悲涼之意。
一篇之中句句皆律,一句之中字字皆律。
前半寫景,後半抒情,真就好似一副畫麵躍然與眾人的眼前,又好似看到一個暮年老人站在高處望著無邊落木和滾滾長江,留下無限悲涼的神情。
現場安靜了足足有好幾個呼吸,直到有人再也忍不住大聲叫好,人群這才沸騰起來。
就連丁森也驚住了,此人的詩才實在是太大了,有這一首詩足以載入史冊。
這張文赫好死不死的,怎麼惹上了這麼一個人?
天啊,他能做出這詩的後半段,還能做不出這詩的前半段?
有這麼一首詩,莫說是贏些房子田地了,就算是入朝為官,那起步也得是個五品以上的官啊。
張文赫啊張文赫,你這次可是把本官害慘了。
張文赫來不及細細咀嚼蕭辰念出的詩,他猶如五雷轟頂一般愣在原地。
不過他也知道,如果這次自己再輸了,那就死乞無葬身之地了。
情急之下,他忽然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大人此詩絕對不是蕭辰所作!”
丁森瞪著張文赫,怨氣都快噴到張文赫臉上了。
他沒好氣兒的說道。
“你現在還說這個幹什麼?”
張文赫擦了擦額頭的汗。
“大人這蕭辰自小目不識丁一天的書都沒讀過,他是如何能做出這首詩的?”
“明顯他這首詩是抄來的!”
丁森聞言一愣,對呀!這首詩如此絕佳,堪稱千古,這蕭辰一個沒念過書的人,他是怎麼能做得出這首詩呢?
而且冷靜下來,丁森也發現這首詩後半段的無限悲涼之意也不是蕭辰現在這個年紀能夠感受到的吧?
想到這個他權衡利弊之下,下定決心既然已經得罪了,那就幹脆一口把他摁死,讓他永世不得翻身。
“你說的對,這蕭辰一天的書都沒讀過,怎麼做出這首詩的?”
“可見蕭辰,你本身就是個滿口胡話的妄言之徒!你給我老實交代,你這首詩是從哪抄來的?”
這首登高的確是鎮住他們了,但蕭辰卻沒想到這個愚蠢的知縣還要一條路走到黑。
“大人這首詩的確是草民所作!如果大人不信的話,請大人出題,草民還可以再做一首!”
丁森怎麼可能再給蕭辰這個機會?
隻見他一拍驚堂木。
“再做一首,隻怕也是你抄的,你這人偷別人的詩,作自己的名,實在是無恥!”
“來人啊,把它給我叉出去押入大牢,細細盤問他這詩到底是從哪抄來的?”
就在官差們要對蕭辰動粗的時候,就在這時外麵有人高聲唱道。
“城主大人到!”
眾人一聽急忙讓開一條路,隻見城主周川邁著大步踏進了公堂。
丁森一見是城主來了,急忙起身小跑著來迎接。
“下官丁森,拜見城主大人!”
張文赫一件是城主來了,當即呆住,
不過他想起自己給城主家的下人做過訟棍,這也算是關係。
如果能攀上城主,別說是把蕭辰送進大牢了,就算是弄死他,霸占了李允兒自己也能平安無事啊。
想了想,他也趕到周川的麵前跪下,滿臉的諂媚。
“城主大人草民張文赫,曾經給城主大人家的下人做過訟棍!”
周川看著他們倆沆瀣一氣,冷著一張臉,繞開了他們二人來到蕭辰的麵前躬身拜了下去。
這一舉動看呆了在場的眾人。
城主大人!在一地擁有絕對權力的城主大人居然給一個廢物行禮?
這個廢物到底是什麼來頭?
蕭辰也是一愣,趕緊將周川攙扶了起來。
“城主大人,你這就折煞我了。”
周川笑了笑。
“哪裏?先生是我的大恩人!您救了我母親的命,對我的恩情如同再造!這一拜是萬萬不夠的!”
什麼蕭辰居然是城主大人的恩人?
這怎麼可能呢?
難道是他治好了城主大人的母親?
丁森和張文赫臉色煞白,腳下一軟,居然齊齊癱坐在地。
說罷,周川轉頭冷眼看向丁森。
“丁知縣,你剛才說什麼?你要把他叉出去,細細盤問?”
丁森回過神來,趕緊手腳並用爬到周川的麵前,死命的磕頭。
“城主大人是我錯了,是我有眼無珠,是我被豬油蒙了心!”
他磕著頭,忽然轉向蕭辰。
“蕭辰......哦不!大爺!大爺求求你饒了我吧,我是被張文赫給蒙騙了,我沒想害你啊!”
那邊張文赫也回過神來,直到這個時候他仍然不死心。
“城主大人你一定是被他給騙了,他是一個廢物,他沒本事的!”
“城主大人,我求求你!你一定要相信我呀!”
周川冷冷的盯著張文赫,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你一個秀才,好歹有些功名在身!你的書我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
“丁森!你給我實話實說,你們倆到底是怎麼勾結到一起的?你若說了實話,沒準我還能輕饒了你!”
丁森一聽哪裏敢不從?他頂著磕青了的額頭,趕快說道。
“是昨天晚上張文赫他找到了下官,給了下官十五兩銀子,讓下官幫著他汙蔑蕭大爺!”
“他還說......說蕭辰入了大牢之後,他就把蕭辰的妻子送到我府上供我玩樂,等我玩膩了再給他!”
“我是一時糊塗,城主大人!蕭大爺!你們就把我當個屁放了吧,都是他教唆的!下官再也不敢了......”
“你!”
張文赫見丁森把自己賣得這麼幹淨,也不裝了,也攤牌了,也趕緊求饒了。
“城主大人!蕭爺爺!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我的房子和田地你都拿走了!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您就放了我這一條賤命吧!求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