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房間還殘留著歡好過後曖昧的氣息。
楚恬從浴室中走了出來,見到沙發上坐著的男人,愣了一下。
霍川已經穿好了衣服,西裝筆挺,一絲不苟,長腿交疊,頭靠在沙發靠背上閉目養神,並沒有像平常一樣急匆匆離開。
楚恬心裏升起一絲希冀。
“今天不忙?”
霍川已經連續一個月沒在家裏吃晚飯了,她每天麵對著一大桌子的飯菜,實在是有些浪費。
“嗯。”
霍川淡淡的應了一聲,抬起了眼,看起來有些疲憊。
“下午陪沈靜瑤去挑訂婚禮服。”
不鹹不淡的語氣像是鈍鈍的刀,悶聲捅進楚恬心裏。
她一下子清醒過來。
是啊。
她怎麼忘了。
後天,霍川就要和沈家三千金沈靜瑤訂婚了。
靜了幾秒,楚恬再次開口:“那你晚上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晚上不回來了。”
“那,明天也行。”
霍川目光如熾,盯得她有些不安。
“我今晚搬家,搬到她的公寓去住。”
房間徹底安靜下來。
將喉間的苦澀吞了又吞,楚恬才擠出了一個字來:“好。”
霍川起身,拿起一旁桌上早就準備好的黑色銀行卡,塞進了楚恬緊緊攥著毛巾的手裏。
“這張卡你拿著,平時沒事讓明姨陪你去商場逛逛,別一個人在家裏悶著。”
楚恬麻木地點頭。
這張卡她認識。
是霍川的副卡,平常都是直接送到管家明姨手裏,帶著她去商場逛街付錢用的。
今天直接給她了。
是因為不會再回來了嗎?
關門聲傳來。
霍川走了。
楚恬再也控製不住,癱軟在地。
兩年前,她選擇接受霍川地下情人的身份的時候,她就知道早晚會有這一天。
曾經她也是霍川唯一的正牌女朋友,就讀於北清大學設計係,家境雖比不上霍家,但是足夠殷實。
她與霍川,一個是設計係出類拔萃的高材生,一個的商界初出茅廬的天才,登對得很,前途一片光明。
無論走到哪裏,都會收獲連綿不絕的豔羨之聲。
可是這一切,全部都隨著她家裏破產,受了雙親離世的刺激,住進了精神病院後戛然而止。
霍川仍在雲端。
而她早已深陷泥潭。
她本以為兩個人不會再有任何交集。
直到霍川來精神病院接走了她。
沒有任何生存能力的她,徹底依附霍川,成了他的秘密戀人。
從前她麻痹自己,就算是沒有結婚證,能待在霍川身邊就好。
可第三者這個身份她接受不了。
她賴在他身邊兩年,如今也到了該離開的時候了。
還有最後一件事。
處理好了。
她就會離開。
......
“你這個情況太特殊了。”
“本身就有精神疾病,加上低血壓。”
“這種情況我們醫院規定一定要有人陪同才能做流產手術的,你趕緊給你男朋友打電話叫他過來陪你吧。”
楚恬從醫生的辦公室裏出來,坐在醫院走廊的凳子上,手裏捏著手機,拇指在那些熟悉的名字上一一劃過。
這個手機是到了霍家之後才買的,裏麵的聯係方式除了管家就是司機。
她住進精神病院一年,和之前朋友親戚的聯係早就斷了。
能陪她做手術的的人根本沒有。
糾結了半晌,手指停在通訊錄最後一個名字上。
霍川。
下一秒,伴隨著嗡嗡的震動聲,跳出了霍川的通話界麵。
心中一驚,楚恬下意識的按了掛斷鍵。
她太過於心虛。
將霍川的來電當成自己手滑撥過去的了。
直接拒接了。
十秒鐘後。
霍川的電話又撥了過來。
“喂?”
“你在哪裏?”
“我......”
“6號房病人的家屬在哪裏?來簽一下手術風險知情書。”
......
楚恬的謊話還沒有編出來就被嘈雜的背景音出賣了。
電話那邊霍川頓了一下,接著問:“這次檢查結果怎麼樣?”
霍川以為她是來醫院複查的。
也好。
“挺好的。”楚恬順著他的話往下接。
“那就好,我現在去醫院接你。”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