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完安陽縣城的瘟疫後,我和杜齡之在回來的路上撿到了一個昏迷的女子。
素衣薄衫勾勒出她玲瓏的身軀,不施粉黛的容顏清新如月。
她的名字,就叫唐斯月。
我和杜齡之將唐斯月帶回杜家,她足足昏迷了兩天兩夜,方才幽幽轉醒。
醒後,她說自己出身京城唐家,因為得罪了九王爺傅銘,所以被逼跳下懸崖,一路流浪到這裏。
「求求你們,一定不要告訴其他人。」
唐斯月苦苦哀求,我和杜齡之向她保證不會外傳。
然而,唐斯月自己坐不住。
杜家雖然清靜,但內裏日子十分乏味。每天不是打理藥草,就是研究醫術。
唐斯月待了一陣子後就覺得無聊了,邀我一起去鎮上玩。
我無奈地拿出杜齡之交給我的書籍,搖了搖頭:「他讓我看的醫書,我還沒看完呢,過幾天他若是考我,我回答不上來就慘了。」
依杜齡之的性子,肯定要罰我抄個三五遍的。
唐斯月眼裏的光暗下來,委屈地撇了撇嘴:「好吧。」
她鬆開我的手,在我看書的時候,獨自一人離開了杜家。
傍晚杜齡之和大家都找瘋了,她才蹦蹦跳跳地回來,還帶著一大堆東西。
「我沒丟,隻是給你們買禮物去了。」
唐斯月將包袱裏的東西拿出來,都是她在鎮上買的小玩意,杜家每個人都有。
看在禮物的份上,大家找了一天的怨氣都消散了。
唐斯月將東西分給眾人,最後將一個精美的盒子遞給杜齡之。
「齡之哥哥,這是專門送給你的。」
這才不到半個月,唐斯月對杜齡之的稱呼就這麼親密。
我和他待了四年,也還是叫他齡之呢。
不知為何,我心頭有些發酸。
而杜齡之看到禮物,卻是怔了許久,才緩緩接過來。
我聽他喉頭有些幹澀地道:「唐姑娘送我禮物做什麼?」
「都說了,叫我斯月就行了。」唐斯月嬌嗔地看了他一眼,「就是覺得很適合你,你快打開看看。」
杜齡之在她的催促下打開盒子,裏麵赫然是一根清雅的玉簪。
唐斯月直接拿起玉簪插在他發冠上,揚起璀璨的笑臉:「齡之哥哥,你可真好看。」
杜齡之望著那張臉,倏忽有些出神。
我發現他的耳尖情不自禁地變紅,逐漸蔓延到了臉頰邊。
「謝謝。」杜齡之說,「我很喜歡。」
這是杜齡之第一次說喜歡什麼東西。
我也不知道他是看中了那根簪子,還是送簪子的人。
我隻是有點酸澀而已,像吃了一整個秋柿子。
明明我也曾送過杜齡之一些東西,比如我第一次繡的荷包,親手養的綠植,雖然不是特別珍貴,但都是我的心意。
杜齡之也對我說謝謝,也在我的纏問下說喜歡,但我知道,這和他對唐斯月是不一樣的。
我不該相比。
沉默地收起禮物,我回到房間,把獨處的機會留給了他們。
之後,唐斯月和杜齡之越發親密,甚至在書房給他磨墨,為他整理藥方的人,也從我變成了唐斯月。
不僅如此,她還會彈琴跳舞。
與我這種鄉下丫頭比起來,她就像是京城裏養出的名花。
才貌雙絕,杜齡之沒有理由不喜歡她。
我退出了兩人之間,本以為他們不日就會戳破那層窗戶紙。
但沒想到,變故來得那樣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