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件事情我也是在整理媽遺物的時候才知道的。
在媽的床底下,放著一個有些年頭的筆記本。
封麵上還貼著一個卡通貼。
是許耀軒小時候最喜歡的奧特曼形狀。
我本以為本子裏記錄著許耀軒小時候的趣事。
卻不料,打開一看,竟是媽媽的日記。
而且基本都是關於我和耀軒的事。
“囡囡一周歲,今天剛被丈夫抱到家來,她的父親為救丈夫喪生,以後這小丫頭就是我的親生女兒了。”
“囡囡上小學了,總是纏著耀軒不肯去學校,這孩子,怎麼就這麼依賴她哥哥呢?”
“囡囡真是古靈精怪。”
……
“囡囡可能喜歡上耀軒了,這可怎麼辦?老頭子前幾年得病去世,我找誰商量去啊?”
“囡囡今天問我她能不能和耀軒在一起,我看著她期待的模樣,允了。畢竟也不是親兄妹,也許過一段時間,囡囡新鮮勁就過去了。”
“完了完了,耀軒女朋友和別人跑了,囡囡要我幫他撮合。沒辦法,我謊稱耀軒是我領養來的孩子,就這麼逼他一次吧。萬一日久生情了呢?”
“他們今天結婚,我能看出來,耀軒不是很開心。”
……
“耀軒,媽要死了,你真的不來見媽最後一麵了嗎?”
哈哈!
多麼可笑!
媽臨死前,都還在盼著能見見許耀軒。
可他卻因為和我賭氣,生生錯過了和自己親生母親的最後一麵。
“許寧月,你是騙我的對不對?”
“媽怎麼可能突然死了呢?”
“我根本沒有收到消息。”
“我不知道這事!”
……
不知道嗎?
無所謂了。
事實已經發展成這樣了。
無人能改變。
“我成全你們,離婚吧!”
說罷。
我利落的轉身,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這份“偷”來的婚姻,是時候結束了。
沒有理會身後的許耀軒和蘇芷怡在爭論什麼。
大概,那個“已讀”的消息,是蘇芷怡的手筆。
也或許,是許耀軒自己誤點了。
他所說的不知情,是他在得知自己身世之後,情急之下的“謊言”。
但終究這些都與我無關了。
回到家。
我一眼就看到了窩在客廳沙發上的念念。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
念念就已經光著腳跑到我麵前。
“媽媽,你和爸爸是不是要離婚了?”
“前兩天在幼兒園爸爸和一個漂亮阿姨,牽著剛轉來的男生走了。”
“爸爸都沒有看我一眼。”
“那個男生稱呼爸爸為Daddy。”
“爸爸更喜歡那個漂亮阿姨和哥哥,他不要念念了,是嗎?”
一連串的問題,讓我揪心的疼。
我的寶貝女兒還這麼小,怎麼就會遇到這些糟糕的事情?
我哽咽著,親了親念念的額頭。
“念念寶貝,你可能看錯了。”
“你看到的那個男人不是爸爸,爸爸怎麼會不喜歡念念呢?”
“別多想了,快上床睡覺去。”
是啊,那不是念念的爸爸。
念念的爸爸,早就在媽下葬那天,和媽一起去了。
如今的許耀軒,是那個小男生的Daddy。
是蘇芷怡的丈夫。
和我們沒有半毛錢關係。
可是,媽,你看看你的女兒。
我也看看我的女兒。
天上人間的我們,此刻是否有著一樣的心痛呢?
念念在我的安撫下睡著了。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聲音。
是許耀軒。
他沒有回主臥,應該是去了側臥。
這樣也好。
現在我不想見他。
到了後半夜,念念不住的呢喃把我吵醒了。
我打開燈,發現念念小臉通紅。
試探性的將手放在念念額頭上。
天呐,燒的這麼高!
我把許耀軒叫醒。
兩人一起帶著念念去附近的醫院。
他抱著孩子去樓上診室,我去一樓診室機器上繳費。
等我回來的時候,他們父女二人已經不知道去了何處。
我給許耀軒打電話,電話那頭是無人接聽。
許是他帶著念念去衛生間了。
可是,我找遍衛生間,也沒有聽到念念的聲音。
孩子發著燒,他能帶著她去哪裏?
我晃了下神,在走廊的盡頭,我看見他和一個女人在說話。
是蘇芷怡。
我喊了許耀軒一聲,他看向我,我問他:“念念呢?”
他回頭看,見椅子上沒人,眼下慌了神。
我提高聲調,再次說道:“許耀軒,你為了和這個“小三”聊天,把念念丟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