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死了。
死在了一個很安靜的夜晚。
下葬那天,我給許耀軒打了無數個電話。
都被他無情掛斷。
最後一通,他終於接了。
“許寧月,芷怡帶著蘇洋從美國回來了。”
“我要去機場接她們。”
“準備準備,我們一周後辦離婚。”
“我要給我的兒子一個完整的家,明白嗎?”
我正要再說些什麼,耳邊就傳來電話被掛斷的嘟嘟聲。
我一遍一遍的打過去,直至,他煩了,將我的號碼拉黑。
他說的我怎麼會不明白呢?
明白的。
我都明白。
許耀軒不愛我,一直都是。
若非我媽以二十年的撫養之恩要挾,他也不會和我在一起。
更不會和我成為夫妻。
是的。
許耀軒是孤兒。
是我媽從福利院領養來的孩子。
半個月前。
許耀軒向我提出了離婚。
理由是——
他的白月光要從美國回來了。
帶著他們六歲的兒子。
蘇芷怡這麼多年帶著孩子不容易。
他要給他們母子倆一個家。
真是可笑。
難道我的女兒念念就不需要一個完整的家?
我不肯答應。
許耀軒就大發雷霆。
摔了我們家裏所有的花瓶。
“許寧月,當初若不是你媽逼我娶你。”
“怎麼會有這幾年的夫妻生活?”
“又怎麼會有念念?”
“這婚必須離,由不得你。”
我本以為,憑借著從小到大同在一個屋簷下的情分,他能接受我。
哪怕,許耀軒的心上人不是我。
是蘇芷怡。
五年的夫妻生活,我們還算相敬如賓。
對女兒念念來說,他也是一個負責任的父親。
但從什麼時候變了呢?
現在的他,不想要我,也不想要念念了。
他隻想和白月光和白月光為他生的兒子,構築一個愛巢。
我接受不了。
我的女兒,更接受不了。
“許耀軒,當年是她不要你的,現在又帶著兒子回來,到底是何居心?”
“她就這麼願意破壞別人家庭嗎?”
“五年前是,現在也是。”
“狗改不了吃屎!”
……
我話還沒有說完,許耀軒的巴掌就重重的呼在了我的臉上。
“許寧月,不許你汙蔑芷怡。”
“她沒有背叛我,她是想讓我放手才這麼說的。”
“她患了很嚴重的病,去美國是為了治療。”
“隻是不巧,到那裏不久就查出有孕了。”
“這麼多年,她邊治療邊照顧蘇洋。”
“我必須好好補償我的愛人,和我的孩子。”
嗬嗬,愛人?
原來我從頭到尾就是一個笑話。
哪怕我為這個男人孕育一女,也始終入不了他的心。
到底,是高估了自己。
還記得那年,蘇芷怡甩了許耀軒後,立馬和一個有錢人坐上去往美國的飛機。
許耀軒心灰意冷,終日頹廢。
我卻以為自己的機會來了。
蹦蹦跳跳的去找媽。
“我要嫁給軒哥。媽,我從小就喜歡他,你快幫我撮合撮合。”
許耀軒對我本沒那個心思。
但媽向來寵我,再加上被我磨得沒辦法,隻好說出許耀軒的身世。
挾恩圖報。
這才成了一段孽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