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時逸,你有病就去治病,我又不是醫生,能不能別這麼小題大做,又不是快死了。」
「苒苒,我如果真的快死了呢?」
那邊沉默了片刻,令我的心裏無端生出許多希冀。
可接下來的話,確實直接讓我入贅深淵。
隻聽她聲音冰冷得可怕,「那就去死!」
聞言,我簡直心痛到無法呼吸,結婚七年,卻隻換來一句,那就去死。
醫生又打來電話催促我盡快住院了。
我心裏無比雜亂,想來不如直接去畫廊一探究竟。
那個畫廊從選址到竣工,每一個流程都有我的參與。
從前即使工作再忙,我都會車接車送薑白苒,後來是她自己不讓了。
嘴上說著是為我著想,可現在想來愈發奇怪。
我沒有告訴薑白苒,而是自己取走了家中的備用鑰匙,直接打開畫室大門走了進去。
畫室裏空無一人,唯有休息室裏傳來了異樣的聲音。
我隻感覺呼吸急促,眼前的光景再次變得模糊。
站在休息室門口時,我渾身都在顫抖,做好心理準備後推門而入,卻是看到了我最不想見到的場景。
兩具身體糾纏在一起,薑白苒白皙的肩膀上滿是刺目的紅痕。
「薑白苒,你太讓我失望了。」
「啊!!!」
床上傳來尖叫聲,薑白苒隨手拿起床頭的花瓶向我砸來。
我沒有躲,硬生生地挨了這一下,額頭上瞬間血流如注。
「周時逸,你是不是有病!」
我不明白她為什麼罵我,可這句話她卻說對了。
看著兩人慌亂地穿著衣服,我幽幽地說了一句,「是啊,我是有病,我得了絕症啊。薑白苒,我得了腦癌。」
薑白苒手中的動作停頓一瞬,然後憤怒地瞪向我,「滾!我看你真是腦子有病。」
隻是她身旁的男人慢悠悠地,一舉一動都充滿了挑釁。
一切都再明白不過了,那些照片都是他發給我的。
心下的怒火終於忍受不住,我不顧額頭上的傷口,徑直衝了進去,一拳打在了他的麵門之上。
「周時逸,你瘋了嗎!你怎麼可以打人?」
薑白苒的連衣服都還沒穿好,便掙紮著過來阻止我。
好一個郎情妾意啊。
「薑白苒,我憑什麼不可以打人,他睡的是我老婆!」
「那不是怪你整日工作不陪我,一點都不懂浪漫。」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薑白苒,不敢相信從她的口中會說出這般恬不知恥的話。
心口的疼痛簡直讓我無法呼吸,正當我愣神的時候,便感覺天旋地轉,被人打翻在地。
可惜我本就是一個癌症晚期的病人,身體哪裏比得上他一個大學生。
他一拳接著一拳落在我身上,額頭上的血也越流越多。
最終還是薑白苒害怕了,才將那個男人給帶走。
我躺在地上,眼前漆黑一片,想著近幾日發生的事,不自覺地笑出了聲。
笑聲越來越大,我就像一個瘋子一樣,歇斯底裏地大笑著。
可笑著笑著,眼淚卻不自覺地流了下來。
窩囊,周時逸你真是窩囊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