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碧蓮卻冷笑道：“小姐，不是所有人都跟您一樣善良，跟您一樣心疼憐惜下人。您看她那樣子，有半點兒要救紅花的意思嗎？”

“碧蓮你不要胡說，她們那麼深的情分，怎會不救？”

“本就是沒心肝的人。”

“碧蓮！”

兩人一唱一和，倒是把葉歡顏明著暗著好一通貶低。

蘭敏跟春桃對視一眼，默契的垂眸斂目，當自己沒聽見。

見沒效果，趙妍才又紅著眼眶，柔柔弱弱對兩人道：“麻煩你們，去知會葉小姐一聲。”

蘭敏抬了抬眸，先行了個禮，才規矩的道：“王妃吩咐過，讓趙小姐有事跟王爺說，讓王爺代為轉達。”

有些死板的，隻聽葉歡顏的話，連去傳個話都不樂意。

趙妍臉上表情僵了僵。

“小姐，人家都懶得費這個勁，我們瞎操心什麼？”碧蓮惡狠狠的瞪了兩人一眼，“外麵風大，小姐身體才剛恢複些，我們還是快回去吧。”

“可是......”

“小姐，您的身體要緊！”

碧蓮邊勸邊扶著趙妍轉身，趙妍象征性的猶豫後，才跟著碧蓮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不去通報一聲好嗎？”

春桃總算抬起頭來，微微鬆了口氣，顯然不會應付這等場麵。

蘭敏語氣也溫和了下來，看著那兩人離去的背影，輕聲道：“我覺得，春梅的話有理。”

“啊？”春桃茫然，“什麼話？”

春梅是個直腸子，卻也是個行走的話匣子，從昨天開始安排她們起，那張嘴就幾乎沒有閑過。

說的太多，叮囑的也多，春桃一時間還沒想到蘭敏說的是哪句話。

轉角處，葉歡顏有些詫異的挑眉，才轉身回自己的房間。

“砰！”

一聲巨響，房門又一次被踹開。

葉歡顏手裏的針一抖，刺入了手指。

抬眸，就見沈顧黑著一張臉。

看著自己指尖溢出的血，把手裏的繡繃放下。

心口泛起陣陣刺痛，手指上那點兒疼，倒是算不得什麼了。

“王爺怎麼來了？”

站起身，拿出手帕隨意擦了擦指尖的血珠。

沈顧眼眸動了動，垂在身側手指蜷曲，開口卻是嘲諷：“聽聞，武侯府小姐女紅甚好，沒想到還能紮到自己手指。”

用受傷的手指捏著手帕，葉歡顏有些無奈：“女紅再好，被人冷不防的嚇一跳，也得紮自己一下。”

沈顧噎住，眼神閃了閃。

“怎麼這麼大動靜，小姐您怎麼了？”

春梅急匆匆的跑了過來，跟她一起的還有春桃。

春桃眼尖，立刻拽住春梅給沈顧行禮，“奴婢見過王爺！”

葉歡顏大概猜到了，但還是要問一遍，“這麼怒氣衝衝的來找我，是因為什麼？”

想起來意，沈顧不由的懊惱，語氣沉沉，不怒自威：“你對妍兒做了什麼？”

妍兒，叫的可真是親密！

那稱呼好似針一樣，一根接一根刺入她的心臟，刺的她眼睛都在疼。

可戲，還是要繼續做下去。

“什麼？”

葉歡顏微微瞪大了眼睛，儼然一副沒聽懂的樣子。

沈顧不耐的又重複了一遍：“我說，你今天上午對妍兒做了什麼！”

“我做了什麼？”葉歡顏看向春桃，“春桃，我做什麼了？”

“沒有啊。”

春桃也是一臉茫然。

“趙小姐來了後，王妃不過問了三個問題，就讓她回去了。”

沈顧微微眯起眼睛，“什麼問題？”

“回王爺，王妃問趙小姐，身體好了嗎？怎麼過來這裏了？王爺知道嗎？”

春桃恭敬的如實回答。

“趙小姐說王爺不知道後，王妃就讓趙小姐回去，說有什麼事情直接告知王爺，讓王爺代為轉達。”

沈顧怔住了，懷疑的道：“就這樣？”

春桃認真回想了下，看了眼葉歡顏，又補充道：“王妃對趙小姐一直都很客氣，也就趙小姐身邊的婢女稱呼王妃為葉小姐的時候，王妃語氣稍重些糾正了碧蓮。”

隨即春桃又著重道：“然後王妃就讓趙小姐回去，自己回來了。”

“就是知道王爺很重視她，我才特意叮囑她，有什麼事大可告知王爺，讓王爺轉達。”

葉歡顏終究還是沒忍住，嘲諷道：“看來我還是挺有先見之明的。”

“今日，她全須全尾的來，完好無損的走，我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莫名其妙被訓斥一番。

若是當真體弱在我這裏昏倒，我怕是連解釋都來不及，就得為她的暈倒賠命了。”

指尖死死的捏著手帕，血液逐漸在白色手帕上暈開。

“既然王爺來了，那便麻煩王爺親自告訴她，有事沒事都別自己來我這裏，我怕自己沒了命都不知道因為什麼。”

沈顧臉色黑沉，目光卻落在那染血的手帕上，怎麼都移不開，甚至不由自主的朝著葉歡顏走近了一步。

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沈顧強迫自己移開目光，冷聲道：“什麼賠命不賠命的，不知忌諱！”

“當真不會嗎？”

葉歡顏冷笑，把染血的帕子扔在桌子上。

“我是不知道她跟你說了什麼，可你連問都不問就破門而入，若是她傷到了哪兒，你怕是會直接闖進來掐死我吧？”

自知過分了，沈顧語氣有些僵硬，“你的作風太差，怪不得我。”

葉歡顏陡然僵住，自己曾經做過的一切，在腦海中一一閃過。

是啊，這是她曾經做過的孽。

在紅花的挑撥下，她做了太多過分的事，甚至還為了維護紅花，逐漸毀壞了自己本還不錯的名聲。

都是她自己識人不清，淪為他人棋子，被人玩弄於股掌之中而不自知。

這苦果，還真是她應得的。

“咳。”沈顧輕咳一聲，葉歡顏也回過神來，“你可知她來找你做什麼？”

葉歡顏還在調整情緒，就聽春梅哼道：“都說了，王妃隻問了她三個問題就回來了，怎麼可能知道她的來意。”

“王妃的確不知，倒是王妃走了之後，趙小姐說，她來是想跟王妃商談，如何把紅花給救出來，想讓我們通報王妃。”

春桃沒心眼，有什麼就說什麼，事實就是。

“為這個？”

葉歡顏忍不住笑了。

“救紅花用得著那麼費勁兒？紅花得罪的是她，她隻要一句話即可讓紅花出來，卻來找我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