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詭異報案

轄區廉租房內，發生了一起重大刑事案件。

妻子手持電鋸分屍愛人。

咋一看隻是一起簡單的反家暴激情殺人案，

但隨著案件的調查，卻發現此案牽涉甚廣，

稱是我從警多年接觸過最無能為力的一起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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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報案，二十分鐘前，轄區內最大的廉租房發生惡性殺人事件。

在出警路上，鄰居拍下的現場視頻已經出現的各大社交媒體，網警正在緊急處理。

“彭姐你看。”同事遞給我案發現場的視頻。

我接過手機，視頻很短，短短二十幾秒但卻極為震撼。

視頻開端一片黑暗，隱約能聽到電鋸的聲音，接著門被推開，隨著鏡頭轉動，畫麵裏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婦女，正舉著電鋸在分解屍體。

很快，女人像是感受到什麼，轉過身，發現有人在拍攝之後，彎下腰舉起已經分解下來的手臂。

淡定地拿著手臂對著鏡頭揮手，綻放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仄逼昏暗的房間，血肉橫飛屍體，滄桑的婦人，這一切都讓那個笑容顯得格外詭異。

太滲人了，即便從警多年，見過各種各樣的變態，依然讓我有甩開手機的衝動。

工作群裏已經陸續發過來一些信息。

嫌疑人和被害人之間是夫妻關係。

被害人，李德培，37歲，建築工地工人。

嫌疑人，餘姣姣，36歲，無業，偶爾在小區打打零工。

我：“這資料不對把，視頻裏的女人怎麼看也不像才三十多歲呀。”

房超：“確實是37歲，資料顯示嫌疑人是肝癌晚期患者。”

那就不難說通，病痛確實會使人衰老。

雙方社會關係簡單，餘姣姣是孤兒，李德培父母也在前幾年陸續離世。兩人育有一女李恩恩，十三歲，目前就讀於實驗中學。

雙方都無對外債務糾紛和情感糾紛。

趕到案發小區時，裏裏外外站滿了圍觀群眾。

站在案發現場樓梯之外，就隱約能聽到電鋸嗡鳴的聲音。

我皺眉問提前趕到的同事。

“小李，還沒控製住嫌疑人？”

“沒，情緒太激動了，一直舉著電鋸，關鍵是死者的女兒還在隔壁房間。”

“你們沒來之前，我們嘗試進去溝通，但嫌疑人很不穩定，拿著電鋸一頓亂砍，我們不敢輕舉妄動。”

“行，了解，特警正在路上。”

“我先進去看看情況。都是女人，看能不能好說話一點。”

我推開客廳的鐵門，血腥味撲麵而來。

透過門縫看到，地板磚上整整齊齊擺放著分解好的屍體，頭部，四肢和軀幹各一排。

看到我。

嫌疑人先是怔愣了片刻，接著又像視頻裏那樣舉起割下來了的手臂跟我揮手，有氣無力的和她打招呼。“你好呀。”

聽到我推開鐵門發出刺耳的聲音，趕緊阻止她。

“噓，你推門的聲音輕一點，我女兒還在睡覺。”

我立刻穩住鐵門，點頭示意明白。側著身子，從鐵門縫隙中憋了進去。

“姣姣，你好。”

餘姣姣放下手裏屍塊，呆呆地望著我，雙目無神，手中的電鋸還在不停的運轉。

我嘗試著勸她放下電鋸。

“你把手上的電鋸關掉好嗎？很吵，今天周末，讓你女兒好好休息一下。”

餘姣姣看起來眼神茫然，但提到女兒，她下意識的關掉了電鋸。

“把它放在一邊，碰到會很痛。”

“很痛呀......”

我不知道這句話觸碰到嫌疑人的哪塊逆鱗，本來已經關上的電鋸突然又打開，朝著已經分解畢的屍體猛地一頓砍，肉沫在客廳飛濺。

餘姣姣邊砍邊哭。“德培他很怕痛的，怎麼辦呀，他也很怕痛的呀。”

“沒事，殺死就不痛了。”

畫麵太過駭人，我深吸一口氣才穩定下情緒，繼續穩定她的情緒。

“噓，別哭，別哭，要把你女兒吵醒了。”

我往臥室的方向指了指。

女兒就像是一個開關，提到她，餘姣姣馬上禁了聲，關掉電鋸，輕手輕腳的放到一旁。

“噓，別鬧，別鬧。要吵醒恩恩了。吵到恩恩就睡不著的。”

餘姣姣對著我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好了，現在吵不到了。”

“他死了，就吵不到恩恩了。”

見到餘姣姣放下電鋸，說時遲那時快，我快步衝過去，一個反手，將她擒製住。

其他同事魚貫而入，將現場控製住

我第一時間推開臥室的門。

幹淨溫馨的臥室和血腥的客廳，仿佛兩個世界，嫌疑人的女兒恩恩正安靜的躺在床上。

不對勁，外麵動靜那麼大，為什麼還能睡得那麼熟，見識了太多的家庭悲劇，我心中的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快步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

“還好，有呼吸。”

鬆了口氣。

餘姣姣被帶回審訊室之後，情緒波動更大，一直用頭撞擊這桌麵，

嘴裏一直重複著“好怕痛，我好怕痛的。”

“我沒有殺人，沒有殺人。”

無論問什麼，嫌疑人一直重複這兩句話，審訊工作完全無法展開。

為了讓案件順利進行。

隻好先從目擊證人入手。

首先是網上流傳那段視頻的拍攝者，受害人的隔壁鄰居，張波。

男，二十二歲，待業人員。

年輕人剛見證了暴力血腥事件，情緒異常興奮，進了警局就開始手舞足蹈。

我見多了這樣的年全年個人

“回憶一下，案發當時的情況。”

“好好好。”張波麵紅耳赤，說起話來很快。

“下午大概兩點多，隔壁傳來一陣吵鬧聲。因為他們夫妻關係一直就不咋地，我就習慣了，沒當回事。”

“吵了大概半個多時吧，然後隔壁就消停了下來，接著就響起一陣電鋸的聲音。這兩年，在抖音上見證了太多殺夫殺妻案，我直覺有點不對勁，我就出去看了看。”

“我天生就狗鼻子，問著那味有些不對。我就想，完犢子！壞事了。”

“你怎麼會想到拿起手機拍視頻？”

正常人遇到這種情況，很少會第一時間拿手機拍攝。

“哦，我在抖音做吃播，習慣了，平常走到哪兒，拍到哪兒。”

為了證實自己所言非虛，張波打開相冊證實。

我接過他的手機，相冊裏大部分確實是記錄生活的視頻。

“那據你所知，餘姣姣夫妻平時關係如何？”

“以前還挺好的，一家三口，雖然窮，但小日子過得還算不錯。但好像那女的患癌之後，就變了。”

“貧賤夫妻百事哀，打那兒之後，我反正沒見他們夫妻咋笑過。”

說到這兒，張波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趕緊補充。

“對了對了，警察，我懷疑李德培家暴餘姣姣？”

“怎麼說？”

“你知道的，我們廉租房隔音很差，隔壁稍微有一點動靜，我們這邊就聽得一清二楚。有一段時間，我經常聽到框框撞牆的聲音，那絕逼是用頭撞牆的聲音，太特麼嚇人了。”

為了增加可信度，張波迅速在一堆視頻裏找兩個視頻遞給我。

視頻裏是臟兮兮的牆壁，接著就是一陣猛烈的撞牆聲，夾雜著女人的哭喊聲。

這樣的視屏有四個，拍攝時間都在近半年內。

“絕對是這哥們家暴，然後那女的實在受不了了，就反殺唄，我告訴你，現在的女人，殺......”

張波開始控訴死者對餘姣姣的叫家庭暴力，餘姣姣作為病人的不容易。

我又向周圍的鄰居，陸續了解一些情況，說法基本和張波一致。夫妻關係不合，李德培有疑似家暴的嫌疑，家庭關係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