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死而複生的阿娘

我們村有踩生的習俗。

女人若懷的男胎，生產前需要請村子裏的男人幫忙踩生。

而阿娘就是踩生過後消失不見，等我找到她時。

她的雙手竟被砍斷，橫屍街頭。

後來阿娘又大著肚子回來了，甚至主動邀請那些男人繼續幫她踩生。

那些男人沉迷其中，可他們不知道的是。

很快......他們就會變成一具幹屍。

1

阿娘生弟弟當天，我爸讓我去找村長，讓他找人來幫阿娘踩生。

看著阿娘驚恐的模樣，我雖不解。

但還是去了。

這是我們村的習俗，女人懷孕，便會讓村裏的神婆算算是男是女。

若是男孩，生產時則需讓村裏的壯漢過來踩生，他們會在阿娘肚子上蹂虐。

聽說，這可以庇護這個孩子將來大富大貴。

富不富貴不知道，我隻清楚經此一事，我家就能有吃不完的白米飯。

那些壯漢全是村子的未來，在村裏隻需要幫女人踩生就可以獲得豐厚的報酬，用村長的話，都是經受過踩生的洗禮，才擁有如此光明的未來。

而剛生下男孩便會便帶到城裏，過好日子，我們村子長期封閉不與外人接觸，所以對那些生下來孩子就連是死是活也不知道。

可惜......長期如此就造成我們村裏陰盛陽衰的現象。

我來到村裏最豪華的一棟小樓，“村長，我阿娘就要生了，我爸讓我來請人幫我阿娘踩生。”

村長見我後，曖昧一笑，手搭在我肩上摩挲著。

“小爾都長那麼大了，再過幾年也有人該幫你踩生，到時候我親自幫你。”

我眼裏閃過一絲恐懼，卻不敢反抗。

關於踩生，我了解不多，隻明白經受過踩生的女人，不是瘋就是死了。

而這瘋瘋癲癲的女人，還得再生下一男胎，留在家裏傳宗接代。

女人在這個村裏，極其沒有話語權。

“村長…我阿娘等著呢。”我低低喊出聲，眉眼間略顯急促。

他笑了笑，並未為難我，不一會，幾個年輕壯漢便跟我回家。

一見到阿娘，他們臉上就浮現出別有所圖。

迫不及待的在阿娘身上揩油。

阿娘驚叫一聲，不顧腹痛，跑到我爸身後，“李大壯，他也是你孩子，你不能這麼狠心。”

我爸一把將她甩開，“我以後還會有兒子的，再廢話我打死你！”

我有些不解…但亦沒膽子開口問。

來不及細想，那幾個壯漢便將阿娘拖進堂屋待產，嘴裏還說著葷話。

阿娘心如死灰的看向我，“小爾，救救你弟弟......”

我剛想動，卻被我爸的眼神嚇住，隻能眼睜睜看著她被拖進去。

我有心想阻止，卻被我爸擰著耳朵拖到屋外，“還不快帶家裏的牛去吃草，真想躲懶不成。”

我有些擔憂的看向屋裏，“可是阿娘她......會不會出事。”

聞言我爹臉色陰沉下去，揚起手甩在我臉上，“胡說八道什麼，這個孩子可是我們家翻身的機會，在亂說我打死你。”

我捂著臉，卻沒膽子在說些，剛想往外走，屋裏傳來阿娘的慘叫，“小爾，你救救我......”

我內心苦澀不已，阿娘的慘叫聲還在繼續，我忍不住想衝進屋裏。

卻被我爸再次攔下，這回他不再客氣，用力甩了我兩巴掌後，我難受倒在地上，耳朵出現了短暫耳鳴，我爸模模糊糊的聲音傳來。

“賤丫頭，我看你是真想死！”

說著他的拳腳也落了下來，我害怕的求饒，依舊沒換來他的心軟，等到他打夠了，往我身上淬了一口唾沫。

“賤丫頭，等老子翻身了就把你賣掉，跟你那阿娘一樣都是賠錢貨！”

我痛苦地倒在地上，阿娘的慘叫愈加淒厲，還未來得及起來，我爸喝了口酒，就催促著我出門。

我不敢在久待，忍著疼牽著牛出門，到草地時我再也支撐不住，倒在地上，身上劇痛傳來，我忍不住哭出了聲......

等太陽落山後，我就迫不及待的趕回去，不知道阿娘有沒有事…還有剛生下的弟弟不知道如何了？

如此想著，身體上的疼痛也得到緩解，回到家中，便有一股濃厚的血腥味傳來，我眉頭緊蹙。

那幾個男人在家裏客廳說著葷話，仿佛那血腥味隻是我的錯覺。

我內心湧起一抹不好的預感，“爸，阿娘和弟弟呢？”

話音剛落，在場的人臉上全部出現意思詭異，我爸幹咳幾聲，“先不說這些，快做飯去，家裏貴客都等著吃飯。”

我心一沉往跑到堂屋去，剛打開門濃厚的血腥撲麵而來，等看清裏麵的場景後我尖叫一聲。

隨即癱坐在地，堂屋裏血流一地，而阿娘不知所蹤。

在抬起頭，我爸已經走到我麵前，“看夠了嗎？”

我忍不住問出聲，“爸，我阿娘她......”

“死了。”輕飄飄兩個字，仿佛死的隻是個無關緊要的人。

這時我才得知阿娘已經死了。弟弟也沒生下來。

一屍兩命。

我有些震驚，怎麼會死了呢？

出神之際我爸拽著我的頭發將我拖出去。

來到後院時，我已經疼得頭皮發麻，他將我摔在地上，疼痛感襲來，我剛想爬起餘光卻瞥見我阿娘被扔在後院裏，就用草席隨意裹著，衣不蔽體，露出來的肌膚上滿是淤青，我眼眶瞬間紅了。

還未開口，我爸便嗬斥我閉嘴。

“李爾你鬧夠了沒有，屋裏全是貴客，要是怠慢了他們，我就打死你！”

想到他下午的凶殘，我還是沒敢過去，轉身進廚房開始做飯，隻是一直心不在焉的......阿娘怎麼就會死了呢？

還有那未出生的弟弟以及堂屋裏的鮮血又是怎麼回事，我爸看起來一點也不傷心…踩生似乎不是那麼簡單的事。

等飯菜上齊，屋內幾個壯漢便開始喝酒慶功。

我爸討好的看向他們，“今後幾位要是發財了，可不要忘了我！”

我看得眉頭緊蹙，太不對勁了，他們不是幫村裏人踩生的麼，怎麼就要發財了?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我腦海裏閃現，但又不太願意相信。

我躲在屋裏，坐立不安，直到他們全部醉死過去，我才偷偷跑出去看阿娘。

讓她就這樣橫屍街頭，我做不到。

我跪在她麵前，眼裏逐漸蓄滿淚水，夜風拂過，讓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然而我剛掀開草席，卻發現阿娘瞪大雙眼，臉上布滿了猙獰的表情，像是死不瞑目一樣，而她的四肢竟全被砍下......

我嚇得尖叫，癱坐在地上死死盯著她。

這會院裏突然刮起大風，旁邊的大樹也發出沙沙的聲響，如同無數幽靈再哭泣，而阿娘正在地上扭曲的蠕動。

我愣在原地忘記逃跑，耳邊傳來骨裂的聲音，在這詭異的氣氛下，變得異常滲人。

她的四肢正在肉眼可見的愈合！

阿娘發出空靈的笑聲，如同地獄的惡鬼，我的心幾乎是懸在半空中，不是說阿娘死了嗎，怎麼會......她到底是人是鬼？

來不及細想，她那張臉突然變得猙獰起來，一步步走向我滿臉殺意，我狼狽的往後爬，但哪跑得過她。

很快我就被追上，她抬起手掐住我的脖頸，我想喊救命，卻一句話也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