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繼續踩生

窒息感撲麵而來，我用力掙紮著，忽然她的指甲嵌入我的肉裏，鮮血流在她手上，就在我以為逃不過時，她卻一把將我甩開。

隨後不再看我一眼，徑直走進堂屋。

我倒在地上喘著粗氣，等反應過來也急忙跟上。

到客廳後，隻見她那雙傷痕累累的血手，在那群男人臉上遊移，她的雙眼像是兩個血洞，一頭長發披散在肩上，嘴裏麵牙齒十分尖利，咬下去定會將人撕碎。

整個人看上去可怖至極，如同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

而她肚子依舊是大得嚇人，但看不出一絲難受，詭異的嚇人。

仔細一聞，還可以察覺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她臉上浮現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你們都該為我償命！”

我有些害怕，怯怯地喊出聲，“阿娘......”

剛出聲，她便將食指放在唇前，示意我閉嘴，我隻能眼睜睜看著她的血手遊移在一個個男人身上，那股血腥味也愈發濃鬱。

很快這群醉漢被吵醒的，迷迷糊糊張開眼，便見到我阿娘那張猙獰的臉，隨即尖叫一聲從椅子上滾下去，狼狽的坐在地上，驚慌失措的看向平安無事的阿娘，嚇得魂都沒了。

嘴裏呢喃不清的問著：“你…你到底是人是鬼啊。”

我阿娘輕輕一笑：“你覺得呢？”

眨眼間阿娘又恢複正常模樣，不似剛剛那樣滲人，她聲音裏多了幾分嫵媚，那是我阿娘不會有的。

想到這，我鼻尖生出些許酸澀。

我爸聽到動靜後也出來了，一見到我阿娘，便跑來躲在我身後，說話有些哆嗦，“發生…發生什麼事了？”

我茫然的搖頭，示意自己不知道，隻是身上的傷口還隱隱作痛。

那幾個男人更是嚇得魂都沒了，膽子小的竟直接昏死過去。

我爸壯著膽子開口，“夏梅，你，你沒死？”

她搖著頭，不再跟從前一樣怯懦，“胡說什麼呢，什麼死不死的，怪晦氣。”

說完她轉身走向那三個壯漢，溫柔地將他們拍醒，隻是這會幾人臉上不再有恐懼，雙眼癡迷的盯著我阿娘。

“孩子還沒生下來呢，不是要幫我踩生麼，還不快進來。”

阿娘風情的模樣讓我心裏更加毛骨悚然。

突然死而複生還要生孩子的女人，怎麼看怎麼詭異。

這幾人雖然雙眼朦朧，但臉上還是露出些許掙紮之色。

阿娘像是沒見到一樣，緩緩走向他們，“你們不想幫我麼？”

如此賣弄，眾人眼睛都看直了，而那股子血腥味更濃鬱，一切都變得不正常。

他們像是著了魔一樣，當即點頭，“哈哈哈，我這就來幫你哈哈哈！”

他們不管不顧的拉著她就進了堂屋，從頭到尾，都沒看我爸一眼，很快裏麵傳來男人的聲音還摻雜著一絲痛苦。

來不及細想，......這真的是在給阿娘踩生嗎？

忽然阿娘溫柔的聲音傳出......

我有些心驚，那些男人明顯已經被阿娘蠱惑沒了理智，我小心翼翼的看向我爸，“爸，他們不會出事吧。”

卻見他也是麵無表情，就這麼木楞楞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我抿著唇，看著滿地狼藉有些不知所措，阿娘就在隔壁，裏麵的聲音若隱若現的......男人的聲音已經不大能聽到了。

我心裏十分恐懼，阿娘不會…將他們殺死吧。

想到剛剛阿娘可怕的模樣，我心裏就發怵，如果這些人都死在我家，那便是有嘴也說不清楚了。

如此想著，空氣中突然刮起一陣妖風，令我毛骨悚然，我爸依舊沒有清醒過來，裏麵的聲音逐漸激烈，實在是怕的厲害。

我便走到門邊上透過門縫，可以清晰的見到，他們的手在阿娘身上揉虐出一個個淤青......

有的用拳頭錘在阿娘肚子上。

更過分的是他們直接上手在她身上肆無忌憚遊移著，而阿娘的手也在他們身上，所到之處都留下血印！

我看的心驚，但她臉上沒有任何痛苦，甚至十分清醒，隻有那三個男人沉醉其中。

忽然，她緩緩轉過頭顱，四目相對，她卻突然咧嘴笑了，那股毛骨悚然的感覺突如襲來。

我剛想出聲喊醒他們，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就像被附身一樣，不受控製地走進我的房間，待回過神來，我急忙緊鎖房門靠在門上癱坐下去。

我喘著粗氣，緊咬著自己的手背，拚命的抑製自己的情緒，直至手背上咬出了血，我才低低哭出聲，我明白。

阿娘似乎已經不是阿娘了。

我不敢再亂看也不敢出去，我想著，是不是阿娘生下這就孩子就什麼都好了，但顯然我太天真了。

直至天黑，這個孩子都沒生下來。

那三個男人倒是恢複理智，從屋裏出來時如同溺在水裏一樣，渾身濕透。

麵色蠟黃像被吸幹了精氣的幹屍，無精打采的。

見我爸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那個女人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昨晚的事我們會完全記不清了。”

我爸也傻眼了，“這…我也不知道啊，我昨天也這樣迷迷糊糊的，完全不受自己控製。”

為首的男子冷笑一聲，“怎麼辦？可別影響我們的前程！我們幫那麼多女人踩過生，怎麼獨獨就你家出了事！”

其他人也急了，他們吼著我爸：“李大壯，這事情是你們家惹出來的，要是出了什麼事，那你們也別想獨活。”

阿娘死而複生分明是來複仇的，她被折磨得那麼慘，有怨念也是應該的，想到阿娘死前的模樣，我心裏多了幾分憤怒，做錯事的明明是他們才對，他們都該得到報應！

想到這，我怯怯的看向幾人，“我聽說橫死的人她的冤魂會回來索命，阿娘她是不是......”

我沒在往下說，但幾個人已經聯想到，臉色都不大好看，又對著我爸威脅一番後便轉身離去。

我爸倒是急了，他看了眼堂屋裏正在睡覺的阿娘。

便讓我趕緊上山去找我二叔求救。

我照做，臨走前深深看了眼臥室裏的阿娘，隨即便趕往山上。

二叔年輕時便跟我爸不合，家裏的房全被我爸霸占，二叔無路可走，隻能住到山上的山神廟。

久而久之，他便成了我們當地有名的大師，村裏人家有什麼法事，都得找我二叔幫忙。

我爸見二叔有名望，便又厚著臉皮聯絡起來。

這是我第一次到山神廟來。

比我想象的要豪華，我看得有些發呆......這可以說是我們村裏最富麗的地方，就連村長的洋房都比不上這。

原來，我們村子也不是那麼的窮。

走進去裏麵的場景便震驚到我了。

許多孩童雕像，牆上更是刻著模糊的壁畫，依稀可以看出，那是給女人踩生的場景。

而旁邊又畫著一些村民跪在他們麵前，像是虔誠的信徒。

這就是村民信仰的山神麼？

我看得正出神，我二叔從身後喚回我的理智，他穿著一身道袍，看上去還真有高深道長的模樣。

我這才想起自己的目的，便將家裏的怪事一一告訴我二叔。

當然，掩蓋了昨晚的事情，我不敢告訴他，我阿娘是回來報仇的。

平心而論，她生前雖然對我不好，但我並不希望她出事。

哪怕…她變成如今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

卻不想，這些事足以讓二叔震驚。

“那是…屍解之術，快，快回去，否則這個村子裏的人，一個都別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