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將至。
薑虞和新帝封楚瀾一起,將金陵一座難求的四喜班請到元帥府中。
一出《長生殿》,唱得如泣如訴,纏綿悱惻。
封楚瀾聽到最後,不禁眼眶微濕,依偎在了薑虞懷中。
薑虞亦是動容。
將身上的白狐大氅取下,溫柔的蓋在他身上。
而我穿著一層薄薄的單衣,跪在垂花門下,隨時等候他們的傳召。
恍惚間,我想起了從前。
那時薑家還在。
薑虞提著槍接連攻下三座城池,隻為和封楚瀾結為夫妻。
可先帝忌憚薑家,封楚瀾又是太子,這門親事終究還是沒成。
如今先帝已死,這世間再也沒有誰,能阻止他們在一起了。
月上中天之時,《長生殿》也唱完了。
外頭傳來急報,是漠北的軍務。
薑虞一聽,匆匆去了書房。
於是諾大的庭院裏,就隻剩我和封楚瀾兩個人。
他揮手讓我上前伺候,為他彈琴解悶。
可天實在是太冷了,我手抖得厲害,曲子也彈得亂七八糟。
封楚瀾沒有怪罪,隻是饒有興致的走到我麵前。
他問我:“三弟,從皇子淪為男寵的滋味,不好受吧。”
“你看你,為阿虞付出那麼多,可如今她心心念念的依舊是我。”
“是不是挺可笑的?”
見我沉默不語,他又抬手用力撥弄著案上的琴弦。
琴弦斷了。
封楚瀾被劃傷了臉。
血流到了弦上,也濺在了我的手上。
他是故意的。
我心下一驚,剛要跪下認罪,卻被他按在原地。
封楚瀾俯下身,附在我耳旁輕輕道:“三弟,幫朕個小忙吧。”
“朕想看看自己在阿虞心中,到底有多重要。”
封楚瀾閉上眼,仰麵向後倒去。
我下意識伸手拉他,卻連一片衣角也沒拉住。
他重重摔在了地上。
而此時,薑虞也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