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之後,我與他,除了任務,再無其他。
後來,城中抓細作,官吏說按照時間線來看,我是最有嫌疑的。
我沒有回應他們逼迫我認罪的話,隻說要見樊禹鐸。
他站在牢房外,一身黑色衣袍,肌膚如雪,依然是矜貴持重的世子爺。而我坐在濕冷的地上,衣服又臟又破,頭發亂糟糟的,一如我們初見的模樣。
“我不是細作。”我直勾勾地盯著他。
他的眉頭緊蹙,“所有證據都指向你,你趁早承認,免得受皮肉之苦。”
幾天後,我被帶出了囚房,手腳上的鏈子隨著我的動作發出聲響。
官吏帶我走到了城門口,調查期間,城門關閉,那裏堆滿了人。
我常去的那家麵館的老伯抱著一動不動的小女孩,說拿不到城外的藥,已經病死了。還有斷糧餓死的,有路過被封在城中露宿街頭、饑寒交迫的。
我看到守城門的官兵機械地拖著屍體,吊著一口氣的人們為了省力甚至不敢大聲哭泣,輕微的嗚咽聲在我聽來,卻是震耳欲聾。
許是聽到我的鏈子作響,他們紛紛看向我,但眼中不是怨恨和憤怒,而滿是祈求和卑微。
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我轉過身,是樊禹鐸。他快速下馬,在我麵前站定。
“為何將罪犯帶出牢獄?”他看著我,冷冷的質問卻是衝著我身旁的官吏。
“我承認。”我突然不想耗下去了,淡淡開口。
“關起來,逼供其幕後之人。”他的言語間是不容拒絕的強硬。
官吏回答:“好,那等都抓住再開城門。”
“狗官去死!”身後傳來一聲呼喊,我餘光瞥見一個青年衝上前,話落之時手中的匕首暴露在眾人眼前。
樊禹鐸的佩劍已經迅速拔出,刀尖直指向他奔去的青年。我下意識想推開青年,腳鏈打亂了我的步伐,劍刃刺入我的心臟。
死前我還在想,從他撿到我起,我便把他當做好人,家人。可他本身,就是一個糟糕透了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