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好幾年過去,許光宗的成績一直排在班級前十。
我每個月都會打電話給家裏,一張口就是恭喜他名列前茅,誇獎他有多麼厲害,聽得我爸媽心花怒放。
實際上,村裏的學校人數不足一百,他們這個班也僅僅隻有十來人。
「光宗太厲害了!你隻要保持這個成績,不出意外,你將來肯定混得比姐姐還要好!」
我清楚地知道爸媽愛聽什麼,盡挑著合他們心意的話說。
「對啊,你弟弟現在學得可好了,街坊鄰居都在誇他呢!不過……」
「不過什麼?」
「我看他們的老師也不是什麼好人,居然說我們光宗生活不能自理,她就是嫉妒我們光宗有我這麼個好媽媽,天天去學校幫他打水掃地擦屁股!」
我聽我媽還在抱怨,什麼同學孤立他啦,什麼班裏的第一名肯定是作弊來的,要不就是跟老師有一腿……
用詞十分肮臟,我有些聽不下去,連忙打斷。
「媽,別生氣,您說得對,我們家光宗就是最棒的,要什麼朋友啊,將來等他有出息了,肯定一個個都來巴結他。」
「不能自理怎麼啦?我們光宗要媽媽有媽媽,要爸爸有爸爸,將來再娶個好老婆,生個好兒子,還愁一輩子沒人伺候?」
一番話,讓我媽更加堅定了自己的做法。
我當然知道這樣不好。
但前世,我就是因為批評了他,被我媽罵白眼狼,胳膊肘往外拐。
甚至那年,我好不容易搶到了過年回家的車票,卻被我媽告知:「回家幹什麼?你不是批評光宗嗎?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媽!你今年別回來了,有這錢還不如給你弟買點東西吃。」
我以為她在說氣話,但坐了一天火車到家,卻真的沒人給我開門。
冬夜裏我饑寒交迫,最後是好心的鄰居收留了我一夜。
第二天我卻沒有勇氣去質問父母,隻能低三下四地道歉,並許諾以後每個月多寄五百塊錢給他們,我媽才勉強氣消。
然後又重複給我洗腦:「你以後大事小事就是要靠弟弟的呀,一個女孩子身後沒有男人幫襯,豈不是人人都可以欺負?」
所以這一世,做父母的愛怎麼養孩子就怎麼養,我管不著,也不想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