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尖有些顫抖的翻著他和宋念的聊天記錄,中間的時間跨度很大。
幾個月聊兩次的頻率,最近的是在今天晚上,宋念說她才回來迷路了,問阮頌能不能去接她。
阮頌沒回,但他晚到已經足以說明一切。
耳邊的淋浴聲停了。
阮頌出來時看見我拿著他的手機眼裏閃過一點慌張然後又有些厭惡的皺起眉:
「誰讓你碰我的手機的?」
我看著他,看著這個我愛了整整八年的男人,心裏的痛苦像是海嘯一般想將我淹沒:
「你去見了宋念?」
或許是見我情緒並不激烈,阮頌的神情也柔和了下來:
「她才回來又隻有我這一個朋友,女孩子一個在外麵怕遇見壞人我跟她又是朋友,你別多想。」
隻是這樣嗎?
我抿著唇將手機遞還給他,在他要接下時又往回收了收:
「把她刪了好嗎?你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我自以為是又小心翼翼的想要留有餘地,想要守住這份不被人期待的感情。
可阮頌的沉默就像一記重錘,把一切都敲得支離破碎。
年少時的阮頌不是這樣的。
他會在上學路上摘下一捧最新鮮的梔子花給我。
知道我有胃病又懶得吃飯沒有書的書包裏永遠會有一瓶熱牛奶和麵包。
一個不愛學習的人會因為我的靦腆內向不敢去問老師拚命的專研我不擅長的科目然後揉碎了一點一點給我講。
那個夏天的蟬鳴太鬧,他用筆頭敲了敲還沒學會的我:
「怎麼這麼笨啊,我都講了三遍了這麼簡單的題都不會。」
我不懂反抗和辯駁,隻是有些頹然的將那道題劃了一道又一道:
「要不你不要給我講了,挺浪費你時間的。」
原生家庭帶來的傷害隻讓我學會了一次又一次的退縮。
可他卻將我手上筆的軌跡定住,笑得恣意又張揚:
「說什麼呢?今天就算是講三十遍我也得讓你學會,有什麼不懂的你一定要說出來,別跟個悶葫蘆似的。」
大概人都是會變的,或早或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