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誰也沒再繼續睡,她們盤膝而坐,各自訴說自己的遭遇。
女孩說她叫薑娜,今年19歲,兩年前被賣到這裏,而賣她的正是她後媽和後媽帶來的那個惡魔兒子。
「我本來家庭挺幸福的,我媽是醫生,我爸生意人,幹服裝批發,但是我十二歲那年,我媽得了不好的病,我爸幾乎花光了所有積蓄也沒救回來,算是人財兩空吧。」
「我爸從小就疼我,我媽剛去世那會,他當著我姥我大姨的麵發誓,以後都不會再婚,隻會一門心思的把我培養成人。」
「我爸應酬多,我學習也忙,他好幾次喝到胃穿孔,而我半夜高燒不退時還在外地談生意。後來再有人給我爸介紹對象的時候,我爸就不那麼抗拒了,他相了幾次親,然後就結婚了。」
「我那個後媽原來是幹家政的,我爸就是看中了她這一點,我爸當時生意做的很好,他不需要另一半掙多少錢,他隻需要她能幫他操持家務照顧好我。」
「剛開始的小半年,我後媽確實把我照顧的挺好的,一日三餐換著花樣的做給我吃,晚上下晚自習也是她去接我,那時候,我心裏已經開始接受她了,認為她就是我的家人,可是…」
她的聲音微微顫抖:「可是後來她兒子來了。」
「她兒子來我家第一晚,就對我動手動腳。我當場就翻臉了,拿杯子砸破了他的頭,他媽當時心疼壞了,但也沒責備我,隻是看了我一眼。」
「後來他就經常來,對我越來越過分。我跟我爸說了這件事,我爸大發雷霆,兩人為這事吵了好幾次,最後一次我爸威脅她說再讓她兒子來我家就離婚,那之後很長一段時間,他兒子都沒再來,我以為從此就消停了。」
「之後有幾天我非常不舒服,就去了醫院。檢查報告出來,醫生說我都和男朋友同居了還不承認,讓我以後注意下我男朋友的個人衛生,避免再傳染給我。」
「從醫院出來,我偷偷在我家安裝了監控設備。發現是我後媽在晚飯裏摻了安眠藥,等我睡迷糊了後,她就放他兒子進來,糟蹋我。他們還企圖謀害我爸,想要他的全部財產。」
「我第一時間試圖聯係我爸,但是一直沒打通。可能是我太緊張太害怕了,我後媽察覺到了,他們沒收了我的手機囚禁了三天,把我賣給了人販子。」
「我兩年被倒手了三家,都因為我生不出孩子,就被送到這個廠子裏來...」
說著說著,女孩突然痛苦地蜷縮起身體,發出了一聲呻吟。
她捂著肚子,身體如弓般彎曲,額頭上布滿了冷汗。
薑雪從沙發上跳下來,倒了杯溫水,小心翼翼的喂女孩喝下。
她緩了一會兒,二人眼皮重如千鈞,困意襲來。
薑雪夢見了第二天的清晨,她與女孩如願以償地坐上了火車,她們隔著窗子揮手道別。
火車的鏗鏘聲響起,薑雪的身子也隨之晃動。
突然,她聽到一個急促的聲音:「快醒醒,快!他們追來了。」
薑雪驚恐的睜開眼,看到女孩正奮力的拉動電腦桌。
「快,快,用桌子把門抵住,他們已經追上來了!」
薑雪飛快的起身,與女孩合力將兩張電腦桌抵在門後。
兩人緊張地喘著粗氣,聽著門外雜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門被拍的震天響,整個房子都在顫抖,門外有人聲嘶力竭地喊著女孩的名字,夾雜著瘋狂的詛咒和威脅,那種過往的恐懼讓女孩瞬間崩潰,身子篩糠一樣抖個不停。
薑雪將目光看向窗戶,那鏽跡斑斑的玻璃窗,此刻似乎成了她們唯一的逃生之路。薑雪一把掀開沙發上的布罩,三兩下將布罩擰成麻花狀,往桌腿上一係,示意女孩往下跳。
然而女孩還沒來得及行動,身後的門突然被推開了一道縫,一隻胳膊從外麵伸進來,抓住了女孩的頭發。女孩痛苦地呼喊,聲音仿佛撕裂了空氣。
薑雪想要衝上去幫忙,卻被女孩堅決地製止了。
她朝著薑雪大喊:「快跑,快跑!」
她的聲音充滿了急切和決絕,仿佛將一切希望都寄托在薑雪身上。
她一邊喊著,一邊把手伸進褲兜,從中掏出之前疊得整整齊齊的三疊錢,用力扔向薑雪:
「記著,我爸叫薑英傑,住禦水灣,薑英傑,禦水灣,記住…,啊!」
門縫越開越大,已經可以擠進來成年男人的半個身子,女孩停止了掙紮,一屁股坐在地上,後背死死抵著門,阻止那些人繼續進入。
薑雪嚇得連哭都忘了,她快速將那些錢撿起來,順著繩子毫不猶豫的跳下窗戶。
隨後,她聽到樓上破門而入的聲音,以及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薑雪擦掉眼淚,掙紮著爬起來,踉踉蹌蹌地向車站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