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義擋在我麵前保護我。
我拉開鄭義,站出來。
“於芳,你讓瘋狗咬了?我們回娘家,你發什麼瘋?”
於芳指著我哭罵,“都是你,都是害的 ,我被馬六打了!”
“真是好笑,你挨打幹我什麼事?是我讓他打你的?簡直不可理喻!”
“還不是因為我懷孕?”於芳抹著眼淚梗脖子跟我喊,“要不是你拖著不結婚,我能懷孕嗎?”
我覺得好笑。
“我把你肚子弄大的?你跟馬六快活時,怎麼沒想到有今天?冤有頭債有主,誰打你,你找誰去!”
鄭義一直護著我,這更加刺激了於芳。
她指著鄭義罵:“你護著她幹嘛?你也不是好東西,你早晚都得變太監!”
鄭義一個城裏人,哪裏見過鄉野女人撒潑的場麵,他楞住。
我怕於芳再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來,我撲上前,給她兩個大嘴巴。
“給臉不要臉,三天回門本是高興的事,被你攪得稀巴爛!”
繼母拉住我嗬斥: “秦寧,你怎麼打姐姐?她懷孕呢!”
三天回門,馬六沒來,這狠狠打了繼母的臉。
她不想再在鄭義麵前丟臉,可她親閨女不爭氣。
因為繼母拉偏架,我被於芳撓了臉。
鄭義要掰斷她手腕,讓我製止。
憋了一肚子氣,我和鄭義連屋子都沒進,直接回城裏了。
坐在自行車後座,我倍感委屈。
要是我親媽活著,我回娘家,肯定不會連口涼水都喝不上。
回到市裏,鄭義把我倆遭遇跟婆婆說了一遍。
婆婆抱著我安慰,我終於大哭出聲。
我將這些年的委屈都說了。
我爸媽死後,我跟著繼母繼姐生活。
聯產承包後,家裏分了五畝地。
春天,我趕著驢車去種地。
秋天我一個人扒苞米。
冬天,我一個人趕驢車送公糧,賣的錢都進了繼母的腰包。
閑暇的時候,我做豆腐。
我那麼付出,卻得不到繼母的回報。
買了糕點,繼母偷偷給繼姐吃,我連渣渣都吃不到。
繼姐隨便用雪花膏,我手皸裂,卻連一盒蛤喇油都沒有。
來例假的時候,繼姐用的是大卷的衛生紙,我用的是布袋裏裝的草木灰。來不及裝草木灰的時候,就把樹葉子揉碎裝進布袋裏做月事帶。
鄭義摟過我,幫我擦眼淚。
“寧寧,不哭。以後有我在。”
沒媽的孩子是棵草。
談起我去世的媽,婆婆深表惋惜。
如今,與繼母他們撕破臉,我也不想遮掩了。
我拉住婆婆手,說出心裏的秘密。
“我懷疑我親媽是被人害死的。我想找出凶手幫我媽報仇。”
婆婆告訴我不要輕舉妄動,她會幫著我打聽。
了解我以前生活的窘境,鄭義對我越發好。他給了買了很多化妝品和餅幹,就連粉色的衛生紙都買了一大包。
弄得我很不好意思。我對他也更加上心。
每天起早,我會在熱乎乎的豆漿裏打上一個雞蛋給他吃,這偏方能增強人的體質。
我在婆家的生活越發開心。
娘家這邊卻很糟心。
一天下午,於芳找到店裏。
她臉色蒼白,走路搖晃,眼裏無光如白日行走的野鬼。
進院子,不由分說,抄起磚頭就砸玻璃。
“秦寧你個掃把星,你給馬六吃了什麼迷魂藥?他怎麼不打你?”
“憑什麼你跟鄭義過得比我好?鄭義對我從來都是愛答不理,你給他使了什麼狐媚手段?”
片刻間,玻璃碎了滿地。
砸累了,她蹲在地上嗚嗚哭:“我肚子裏的孩子沒了,被馬六那個混蛋打掉了!”
“都怪你,都怪你!要不是你,我不會這樣的!不應該這樣的!”
她瘋了一樣朝我撲來,惡狠狠叫囂:
“我過不得好,你也別想過得好!”
“秦寧,我要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