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眠清看著麵前的狗窩,手裏拿著管家遞給她的衣服。
她艱難的動了動唇,依舊有些不可置信:“你是說,這裏是我的房間?”
“這是九爺的安排。”
薑眠清看著手裏像極了囚服的家居服,她手指攥緊了,神色卻壓抑住了萬千洶湧的情緒,漠然且麻木的走進去將身上的臟衣服換了下來。
她按照吩咐,磨好了咖啡,上樓給傅霆越送去。
書房門口,門沒有被關好。
薑眠清正猶豫敲門之時,就聽到房間內傅霆越陡然拔高的聲音。
“廢物,連一個女人的行蹤都捉不住嗎?”
傅霆越的手下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回道:“九爺…盛隆酒店昨天晚上的監控都是斷斷續續的,被人動過手腳,更別提五樓那一層的,直接都被人刪除了。”
“我也問過了512房間,前後去過的服務員了,都沒有線索…”
512、晟隆酒店、昨天晚上…
這個時間地點,她太過熟悉了!
不就是那晚上的男人…
如被打開潘多拉魔盒一般,一些模糊的記憶浮現。
黑夜裏,光影落在男人的臉上,那雙狹長墨黑的眼,與傅霆越無二。
薑眠清呼吸一滯,渾身冰涼。
要是傅霆越知道,那天晚上是她。
恐怕她身上這莫須有的罪名隻會重上加重!
身形一晃,手中的杯子直接摔落在地,瞬間整個別墅裏鴉雀無聲。
她無措的抬眸,傅霆越已經帶著一身肅冷,站在了她麵前。
“傅九爺,我…”
不等她道歉的話開口,傅霆越修長的手指直接扼住了她的脖頸,驟然收緊,一下子薑眠清便漲紅了臉,艱難的呼吸。
“你還真是有本事,敢來我房門口偷聽?”
薑眠清知道,他是連帶著找不到“她”的怒意,悉數發泄在了她身上。
雖說,這件事也同她有幹係。
但她也不過是這鬥爭之中的無辜犧牲者。
不管怎麼樣,她都得隱瞞下這件事,更得在傅越霆這個活閻王手下活下去。
“管家說,讓我給你送咖啡的…”
她眼底溢著無辜可憐的碎光,似乎沒有半點壞心思。
“我入獄三年,和外界早就斷了聯係,才出來就被你帶回來了,你覺得…”
手指還在收緊,她眼角求生的淌出眼淚。
“你覺得我有什麼必要偷聽,這對我,對我奶奶都沒有任何好處不是嗎?”
或許是話語誠懇,在眼淚落在男人手指上的瞬間,他鬆開了手,薑眠清癱軟在地,捂著脖子,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傅霆越厭惡的拭去手指上的眼淚。
他垂眸盯著地上的薑眠清,一字一句道:“你最好沒有存別的心思。”
薑眠清喘著氣,低聲道:“九爺,我不敢。”
管家聞聲而來,招呼著就要收拾碎片。
傅霆越淡淡道:“讓她自己收拾。”
看著薑眠清從管家手裏拿過工具,傅霆越冷嗤了一聲。
森冷意味不言而喻。
薑眠清瞬間領悟了他的意思。
她收回手,垂下眼眸,蹲在地上,開始撿碎片,這咖啡杯的是上好的白瓷,碎開以後,片片都如刀子一般鋒利。
一個不留神,便刺破了她的指腹。
殷紅的血如花一般綻放開,掀起傅霆越眼底的一絲微妙波瀾。
薑眠清沒有停下,繼續收拾著,蔥白的手被劃開好幾道口子,以至於血滴在了地板上。
她極盡卑微的模樣落在傅霆越眼底,他不知為何總感覺心口有無名的火氣,燒的他煩躁不已。
他輕啟薄唇,眼底是濃稠的冷意。
“裝模作樣。”
他撂下譏諷,大步而去。
薑眠清聽著車離開的聲音,這才鬆了一口氣,她看著手上的傷,嘴角泛著苦澀的笑。
自己引以為傲的手,用來穩穩捏住手術刀的手。
如今鮮血淋漓。
她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如今已經寸步難行,唯有步步為營,才能夠找到破局之法了。
隻是如今自己又多了一個危險的特質。
萬一有一天傅霆越發現那晚上是她…
薑眠清打個個寒顫,現在隻能越來謹慎才是。
隻是從咖啡杯事件以後,傅霆越居然沒有再為難她,或者說是忙得沒時間磋磨她,足足一周都沒有回別墅。
等再次回來的時候,他依舊淡漠清冷,看她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森冷。
“爺爺想見你,你應該知道該怎麼辦吧?”
薑眠清垂著眸,小心翼翼道:“我會盡力扮演好傅太太的角色。”
“嗬,怎麼扮演?”他手指叩在桌麵,饒有興致的盯著,眼底是戲謔的玩味,“準備給老爺子準備什麼見麵禮呢?”
薑眠清張了張嘴,卻還是半個字吐不出來。
入獄三年,出來就被囚在傅宅了。
她哪來的錢,去置辦一份能拿得出手的禮物?
“生得一副乖順的騙人模樣,隻會說漂亮話的人隻會害人害己。”
他意有所指。
薑眠清垂下頭,一張黑卡映入眼簾。
“我需要傅老爺子滿意,否則你拿這張卡花出去的錢,我都會計算在你奶奶的醫藥裏。”
薑眠清心頭一顫,知道這卡拿得不易。
但她別無他法,隻能硬著頭皮收下。
司機送薑眠清去了最大的YPY商場,這裏是最豪華的奢侈品商場,能夠進來消費的都非富即貴。
但薑眠清沒想到,一進門就遇到了一個熟人。
“喲,越獄了?”
說話的是趙蘇雅,她和薑眠清本就是大學同學,她對薑眠清一直頗有敵意。
“你這土鱉進這裏來,消費的起嗎?不會是聽了網上那些土傻帽的話,想來這種富貴之地沾沾貴氣,去去你身上的晦氣吧。”
趙蘇雅掩唇扇風:“可你就是晦氣本身,你這種下三流的存在來這裏都難登大堂!”
薑眠清沒有給她一個眼神。
隻是看著麵前的這套紫砂壺,做工細膩完美不說,裏麵還雕刻著傅老爺子最喜歡的墨竹。
“你們不會真的以為她買得起吧,還不趕緊......”
一張黑卡堵住了趙蘇雅的嘴。
薑眠清淡淡道:“這套茶具,我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