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眠清站在走廊上,緊咬著唇輕輕推開麵前那扇房門。
看著床上的男人,像是一隻凶獸正蓄勢待發。
她不自覺打了個寒噤,可想起重病的奶奶,還是硬著頭皮上前:“先生,我……”
一隻灼熱的手驟然掐住了她手腕,將她拽到床上,欺身咬住她的唇!
口腔裏傳來血腥味,激烈的情事不知持續了多久,薑眠清也不知自己在什麼時候被他折騰得昏迷了過去。
她勉力睜眼,身旁的男人背對著他沉睡,看不清楚樣貌。
不過她也不需要看清她的樣貌……
會跟周良貴那種人混在一起的,當然跟他是一丘之貉,好 色油膩的老男人而已……
薑眠清自嘲一笑,努力從床上坐起來,隻覺得渾身酸痛難忍。
可她不敢發出聲音,強忍著身體的不適,撿起地上的囚服躡手躡腳離開。
在走廊的小推車上隨便抓了一件服務員的上衣換上,薑眠清才低著頭快步走進電梯。
外麵夜色漆黑,冰冷的夜風順著不合身的單衣灌入,吹得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身陷囹吾整整三年,原本刑期還剩下兩個月才結束,卻收到鄰居寄來的信,說從小將她養大的奶奶心梗發作陷入昏迷,現在生命垂危。
為了見奶奶,她才跟監獄長做交易,去陪睡一名位高權重的大佬,換到提前出獄的機會。
用身體交換來的自由,她怎麼敢浪費一分一秒?
薑眠清攥緊了拳,頭也不回跑出了酒店。
……
“九爺?您,您在裏麵嗎?”
總統套房寬大柔 軟的床上,傅霆越睜開眼,眸底帶著饜足後的慵懶。
房中似乎還殘留著淡淡的馨香,他怔了一瞬,才衝著門外的管家冷聲開口:“進來。”
房門被輕輕推開,管家膽戰心驚走進來,看著傅霆越打開燈從床上坐起來,肌肉流暢的上半身滿是曖昧的紅痕,腿肚一陣打戰!
他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狠狠朝自己臉上扇了一耳光:“九爺,我,我該死!我剛剛去查那個不知死活給您下藥的人了……”
管家現在想死的心都有了,是誰撿漏爬了九爺的床?!不想要命了是不是!
九爺如果追究起來,他恐怕都要掉一層皮!
原來是被下了藥了嗎……
傅霆越眼眸驀地一暗,聲音還殘留著低啞的情 欲:“那人呢?查到了嗎?”
“是,是三少。”
管家看見傅霆越似乎沒有追究他錯處的意思,總算鬆了口氣:“三少本來想把一個頗有人氣的女明星送到您床上,誣陷您強行潛 規則她,我已經把人送回去了,記者也已經打發走了。”
傅霆越眼底閃過幽冷的寒芒。
原來他堂哥傅陽軒,又開始耍上不得台麵的手段了。
可是既然傅陽軒安排的人已經被管家送走,那昨夜的女人會是誰?
他伸手摸了摸身側的床,上麵似乎還殘餘著那女人的體溫。
“查監控,找到昨晚進我房間的女人。”
他撚了撚指尖冷聲開口:“哪怕把雲城翻個天,也給我抓到她。”
管家點頭如搗蔥,急忙鞠了一躬,關門離去。
傅霆越起身走進浴室,換好衣服走出來時,手機鈴聲恰好響起。
他接起電話,裏麵傳來凝重的聲音:“九爺,薑眠清逃了!”
傅霆越漆黑的眸子裏迸濺出淩厲的寒意:“那該死的女人,竟然敢逃?!”
“既然她敢滾出來送死,我就讓她知道知道,什麼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天色亮起魚肚白時,薑眠清才拖著灌鉛一般沉重的腿來到雲城中心醫院。
她的腳踝已經磨得一片紅腫,腳底的水泡破裂,和襪子緊緊黏在一起,每走一步都是鑽心的疼。
踉踉蹌蹌撲到心內科的服務台前,她衝著護士急聲詢問:“請問沈茹華女士在哪個病房?”
護士頭也沒抬:“307床,左邊走廊往右拐。”
薑眠清道了聲謝朝著病房跑去,來到拐角處,幾名黑衣保鏢卻忽然從暗中走出,臉色冷然的攔住了她去路。
“薑眠清……你果然膽大包天。”
冷極含戾的聲音響起,讓薑眠清隻覺毛骨悚然,本能轉身要逃!
幾名保鏢不等她轉身,便撲上前粗暴拽住她胳膊,將她死死按在地上。
她的臉貼在冰冷的地麵上無法抬頭,眼前忽然出現了一雙鋥亮的黑色手工皮鞋。
男人踩住她手指,聲音冷厲:“我的妹妹還昏迷不醒,你……怎麼敢逃出來呢?好大的能耐啊?”
薑眠清打了個寒噤,就看見男人蹲下身扯住了她的頭發,迫她抬頭直視那張俊美卻陰鬱的臉。
傅霆越……
雲城隻手遮天的傅九爺,當年親手將她送進監獄的人!
她是雲城薑家的千金,卻從小就被抱錯,被師傅養大成 人,直到二十歲才被家人認回。
當時她天真的覺得自己終於有了親人,對薑家人百般討好,而薑家人聽說她會醫術,就將她安排在薑家名下的醫院就職。
她入職後的第一場手術,就是搶救傅霆越的妹妹傅恬恬。
可她的手術明明毫無紕漏,被送到醫院還有意識的傅恬恬卻在手術後變成了植物人!
傅霆越勃然大怒,用奶奶的命威脅她認罪進了監獄,在獄中那三年,她更是被他安排的人百般淩虐。
若不是她憑著一身醫術做了獄醫,恐怕會被折磨死在監獄裏!
薑眠清咬緊牙關:“我沒有逃獄……我的刑期已經結束了!”
“三年未到,你說結束?”
傅霆越唇角笑意冷得滲人:“我不想聽你的狡辯,既然你敢逃,那就隻能由我來讓你繼續贖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