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傅斯野坐在輪椅上,被陳特助推著朝他們走來。
看到傅斯野的那一刻,宋明遠眼底劃過一抹鄙夷,但還是笑臉相迎的迎上去。
“二少爺,您怎麼過來了?”
傅斯野目光冷冷的看向張天媚:“不來,怎麼知道宋太太要欺負我傅家的少奶奶?”
陽光下,傅斯野的臉色顯得愈發蒼白,一雙漆黑的眼眸被襯得愈發陰沉。
張天媚被他盯得頭皮發麻,隻好悻悻地將手收回。
宋清梨紅著眼眶,快步走到他身邊,哭腔濃重的蹲在他身旁。
“二少爺,他們拿了我母親的遺物不舍得還我,還要打我,如果不是你來得及時,我......”
說到一半,意思已經明了,再繼續說下去就不禮貌了。
宋清梨輕咬著唇,泛紅的眼眶叫人看得心疼。
她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傅斯野的神色,不確定他會不會護著她。
宋明遠和張天媚恨她,恨得牙癢癢,卻又不能當著傅斯野的麵教訓她。
宋明遠諂媚的上前討好:“誤會,都是誤會。”
傅斯野嘴角一泛:“既然是誤會,那,宋先生你現在可以把東西給她了麼?”
傅斯野居然會護著她?
宋明遠訕笑:“她母親留給她的東西都很貴重,她年紀還小,不如就先讓我來保管吧?”
傅斯野抬眸望他:“是你自己把我丈母娘的遺物交出來,還是我讓人去搜?”
他語氣不重,卻讓人莫名的膽顫心驚。
一個不受寵的病秧子有什麼好神氣的?
宋明遠皮笑肉不笑:“我這就讓她嬸嬸把東西拿過來。”
五分鐘後,張天媚不情不願的把裝著遺物的盒子遞給宋清梨。
“東西全都在這兒了。”
宋清梨打開看了眼,確認沒什麼問題,扭頭對傅斯野說:“我們走吧?”
等人離開後,宋明遠立即變了張臉,衝著張天媚罵道:“你把東西都給她,她以後要是不聽我們的話,該怎麼辦?”
張天媚冷笑了聲:“你覺得我會傻到把東西全給她?”
......
黑色的賓利行駛在馬路上。
車內,宋清梨神色凝重的垂眸望著懷裏的盒子,還有她從老宅撿回來的布偶熊。
幾秒後,她歪頭看向正在閉目養神的男人。
“二少爺您怎麼會突然出現在宋家?”
她不信傅斯野隻是好心的過去給她出口氣而已。
傅斯野掀開眼皮,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半垂著眼眸端詳著她的臉。
“我不去,你覺得你能安然無恙的離開?”
對上他似笑非笑的臉,宋清梨後背發涼。
“謝謝二少爺。”
瞥見她衣領下的痕跡,傅斯野眸色沉了許多,鬆開捏她下巴的手,挪開視線。
“說說吧,你今天都去什麼地方了?”
想到跟蹤她到老宅的人,宋清梨垂眸。
“我今天回老宅了。”
聽到她語氣裏的鼻音,傅斯野覺得有些煩躁。
目光落在她手裏拿著的玩偶熊上,傅斯野伸手把它抓起:“你就回去拿這個?”
“你把它還給我!”
布偶熊被拿走,宋清梨的心狠狠的跳了下,立即撲過去搶。
前麵突然竄出一輛電動車,陳特助連忙踩著急刹車,宋清梨猝不及防的撲進他懷裏,一不小心就把他壓在了身下。
傅斯野的後腦勺撞到了身後的車窗發出一陣悶響。
抬頭透過後視鏡看到男人陰鬱的眉眼,意識到自己惹事的陳特助立即開口道歉:“二少爺對不起,剛才有輛電動車突然竄出來。”
傅斯野晃了下腦袋,還沒回過神手裏的布偶熊就被宋清梨搶走了。
看到她視若珍寶的將玩具熊捧在手裏,傅斯野氣笑。
“這麼臟的東西你也撿回去,是把我家當垃圾場?”
宋清梨怕他搶,著急忙慌的把玩具熊塞進衣服裏頭,跟母雞護崽滿臉警惕的盯著他。
但泛紅的眼眸又透露出幾分恐懼:“二少爺,我求你讓我把它帶回去,這是我父親唯一留給我的東西了。”
“如果我不同意呢?”
宋清梨腦袋嗡嗡作響,眼神瞬間黯淡無光。
還沒等到她回答,傅斯野的手機忽然響起,
他摸出手機接電話,不知電話那頭的人和他說了什麼,傅斯野的臉色瞬間陰冷可怖。
掛掉電話,傅斯野捏著手機,冷聲道:“陳特助把車停在路邊。”
“是。”
陳特助連忙把車停下,
宋清梨都還沒來得及搞清楚情況,耳邊就傳來了男人冰冷的聲音。
“你,下去!”傅斯野麵無表情的望著她,“不要讓我重複第二遍。”
宋清梨推開車門,側眸望他:“二少爺你要去哪兒啊?”
傅斯野冷笑:“怎麼,想打探我的下落,好和靳東陽彙報?”
宋清梨否認:“不是。”
“你覺得我會信你?”傅斯野麵色清冷,“滾下去。”
“二少爺再見。”
宋清梨站在路邊看著傅斯野的車子揚長而去。
心裏不停糾結,她該不該把傅斯野的事告訴靳東陽?
......
醫院,病房。
傅斯野臉色凝重的坐在輪椅上看著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的沈蘭英。
就在兩個多小時前,他接到老宅傭人的電話,得知沈蘭英突然昏倒的消息,隨後便丟下宋清梨,急急忙忙趕回老宅。
也是沈蘭英這一病,他才知道老宅的私人醫生早就被解雇了。
所以他隻好強行把人從老宅帶到醫院。
一陣腳步聲從門外傳來,傅斯野落在輪椅扶手上的指尖用力得泛白。
白秘書快步走進病房,來到他身邊:“二少爺,老爺讓您立即把老夫人送回老宅。”
傅斯野臉色陰翳:“如果我不呢?”
白秘書保持微笑:“如果您不從,那我們就隻好強行把老夫人帶回去,您知道的,咱們傅家的保鏢都是些莽夫,這要是弄傷了老夫人,這不是雪上加霜嘛?”
敢威脅他?!
傅斯野咬緊牙抬頭看向站在他身旁的白秘書。
“如果您乖乖讓我們把老夫人帶回去,我們保證不會讓她受到半點傷害,並且還會給她匹配最好的醫護人員,您覺得怎樣?”
傅斯野輕嗤:“口說無憑。”
“您可以在醫院點幾個。”白秘書不耐煩的看了眼時間,“你隻有一分鐘時間思考,如果執意不從,就請後果自負。”
以他現在能力,確實還不能和靳東陽抗衡,而且靳東陽壓根就不在意他這個兒子。
如果他現在不聽,恐怕真會連累沈蘭英。
嗤笑了聲,傅斯野抬手整理袖子,目光漫不經心的落在他身上。
“那就按照你說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