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東陽從手下手裏接過鏈子,將它遞到宋清梨麵前。
“宋小姐?”
雖然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是沒錯。
但,靳東陽這麼做,不光是在羞辱他自己的兒子,也同樣的是在羞辱她,還有她父母的顏麵。
可為了進傅家,她顧不上這麼多。
宋清梨緩緩抬起手,一道聲音傳來,打斷她的動作。
“喲,今天這麼熱鬧啊?”
宋清梨尋聲望去,隻見傅斯野西裝革履的坐在輪椅上,被陳特助推進來。
他的臉色透露出病態的蒼白,清冷的眉眼顯得愈發犀利。
“既然你來了,那婚禮照常進行。”靳東陽將手裏的鏈子遞給手下。
手下要把狗牽下去的時候,傅斯野開口阻止。
“等等。”
手下疑惑的停下腳步。
傅斯野勾著薄唇,眼神嘲弄的看向宋清梨。
“你把狗牽走,她和誰拜堂?”
台下的賓客聽到他的話,都忍不住奚落宋清梨。
說他們宋家小門小戶確實配不上他。
宋清梨剛才還覺得傅斯野來了,就不會這麼難堪,但,她想錯了。
傅斯野巴不得她去死,又怎會給她麵子?
宋清梨頂著一張無害的小臉朝他看去,曉之以理:“剛才二少爺您沒來,我當然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又動之以情:“但這條狗的本質代表的是您的身份,我不怕被人嘲笑,但您應該不想走到哪兒,都被人在背後議論是傅家的一條狗吧?”
靳東陽剛才故意將狗牽上來,她不信傅斯野不明白他的意思。
靳東陽剛走到台下,聽到這番話,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還敢威脅他?
不過她也確實聰明,傅斯野擠出一抹笑:“把狗牽下去。”
“是。”手下順從的把狗帶下。
婚禮的氣氛變得十分怪異,司儀宣布婚禮繼續,新郎新娘互換戒指。
宋清梨半蹲在他麵前,將手伸過去,傅斯野替她戴上婚戒。
卻在宋清梨即將把戒指給他戴上的時候,傅斯野突然猛咳幾聲,嘔出鮮紅的血將他手裏的戒指染紅,也弄臟了宋清梨身上潔白的婚紗。
隨後,一枚染了血的戒指從他手中掉落,砸在地板上。
台下一片嘩然。
好好的婚禮變成這番模樣,靳東陽冷臉朝陳特助看去。
低聲道:“帶他走!”
陳特助立即上台把臉色蒼白如紙的傅斯野推走。
從宋清梨身旁經過,傅斯野看向她的眼神滿是譏誚。
宋清梨這才明白,他是裝的。
為了讓她難堪!
傅斯野被帶走後,不知誰在台下說了句——宋家丫頭克夫。
隨後所有人都跟著罵她晦氣。
宋清梨望著掉在紅毯上的戒指,伸手把它撿起。
中午。
宋清梨穿著一條紅色的小禮服站在花園長廊上,看到宋明遠,她立即迎上去把人攔住。
“東西呢?”
宋明遠冷臉:“什麼東西?”
“你昨天說過,等我嫁進來,就把我母親的東西還我,現在你裝傻,是想耍無賴嗎?”
“人家婚戒都沒給你戴,你算哪門子的傅家少奶奶?”宋明遠從她身旁走過。
宋清梨咬緊牙,回頭:“你不還也行,我現在就去把你逼我替嫁的事說出去!”
說罷,宋清梨提著裙擺朝宴廳方向走去。
宋明遠追上去,拽住她的胳膊,用手指著她的鼻子。
“我警告你,你要是敢胡說八道,我現在就把你掐死!”
宋清梨紅著眼眶,揚聲:“反正我什麼都沒了,死了也沒關係,但你不一樣!”
還敢威脅他?
宋明遠氣急敗壞,揚起手:“我打死你!”
“宋先生你這是什麼意思?”
休息室的門口突然打開,傅斯野坐在輪椅上目光陰鷙的望著他。
宋明遠心虛的鬆開宋清梨。
“這……她不聽話,我怕她以後忤逆二少爺,所以我替您教訓教訓她。”
“她好歹也是我們傅家的人,再怎樣都輪不到你來教訓她吧?”
“二少爺說的對。”宋明遠點頭哈腰,“我……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拔了牙的老虎也是老虎,宋明遠慌忙逃離。
傅斯野一臉玩味的望向眼眶發紅,滿臉委屈的女人。
“你,跟我進來。”
宋清梨不確定他剛才有沒有聽到她和宋明遠的話,嚇得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發現她沒跟上來,傅斯野不耐煩:“聽不懂人話?”
宋清梨吞了下口水,惶恐的跟著他進了旁邊的休息室。
“把門關上,到我麵前來。”傅斯野轉過輪椅,看向她。
宋清梨把門關上,忐忑不安的走到他麵前。
話還沒說出口,就被男人一把拽得跪在他麵前。
下巴被他捏住,疼得像是要脫臼。
她被迫抬頭對上他淩厲的眉眼。
方才還臉色蒼白虛弱無比的男人,在這一刻變得中氣十足,不見半點虛弱。
“膽子挺大啊,居然還敢替嫁?”
宋清梨心頭一顫,故作淡定:“二少爺,我聽不懂您在說什麼。”
“聽不懂?”
傅斯野冷笑,他的指尖輕輕的撫摸著她的臉,居高臨下的打量著眼前她精致的小臉。
“你剛才和你叔叔的話,我可聽得明明白白,現在還敢在我麵前裝傻,你是真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修長的指尖慢慢落在她脖子上,看似溫柔的動作卻帶著致命的危險。
宋清梨眼底閃爍著淚光,渾身顫抖:“二少爺對不起,我真不想這麼做,是他們拿我母親的遺物威脅我,我……”
他用力捏著女人的脖子,噙著嘴角,勾著滲人的笑。
“不想你替嫁的事被泄露出去,那就好好想該如何討好我?”
宋清梨梗著脖子,抿緊唇。
“怎麼,不願意?”傅斯野不耐煩的挑眉,他明明在笑,卻讓人不寒而栗,“那,想好怎麼麵對靳東陽的懲罰了麼?”
比起被發現身份和被懲罰,宋清梨更害怕會被逐出傅家。
“我願意!”
宋清梨深吸一口氣,眼底的淚光顫顫巍巍。
休息室裏的溫度節節高升,
休息室門外,一個穿著花襯衫的男人,貓著腰站在門口偷窺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他舔了下唇,咬著牙:“真是便宜這死瘸子了。”
半個小時後。
傅斯野已經離開了,宋清梨調整好心態,從休息室出來。
剛走到長廊,一個男人突然竄出來,快步上前摟住她的腰,還狠狠的掐了把,咧著嘴衝她眨眼睛。
“表弟妹,你跟著傅斯野那個死瘸子多沒意思,不如你跟我吧?我絕不會讓你給我做那種事,而且還會每天都把你喂得飽飽的,你覺得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