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如何不生氣？

我看著他臉上的那些難以置信，腳上力道不減。

顧祈手腳都被束縛，苦苦掙紮，仿佛一隻蛆在灰塵裏。

活該！

他越是這樣，我臉上笑意越發明豔。

重生歸來，還要什麼虛幻的麵子？

直接痛快複仇就完事了。

“給我狠狠的打！”

我對著侍衛下令。

他們拿來廷杖，給了顧祈幾板子。

他瞬間就軟了下去。

身上出現血跡。

身後一陣細碎慌張的腳步聲傳來，一道熟悉女聲響起。

“二公子！你沒事吧！”

謝芩臉上還有被燙的紅印，身形狼狽。

她扯住了我的衣裙，輕咬唇瓣，頓時淚眼朦朧。

“他到底是永安侯府的二公子，此事若是鬧大，恐怕對公主不利。”

她居然敢逃走，還到了我眼前蹦躂。

真是教訓吃得還不夠。

我倏地一笑，抬手重重按下謝芩的肩膀，五指收緊。

“嘶——”

她麵部擰成一團，倒抽一口涼氣，側身要躲。

我直接對著她膝蓋狠狠一踹，抬手將人按在了細碎的石子上，垂眸睥睨她。

“本公主做什麼事情，輪得到你置喙？”

“前因後果你都不知道，在這假惺惺的裝什麼爛好人呢？”

她哀嚎一聲，眼淚齊刷刷落了兩行，鼻尖泛紅，惹人憐愛。

“公主......”

虧她裝模作樣如此費勁，我毫不客氣朗聲打斷了她的話。

“顧祈大膽非禮我，藐視皇家威嚴，這樣大逆不道之事你居然要替他求情？”

“你分明就是他的幫凶呀，不分青紅皂白向著他，謝芩，憑你也配做我的好友？”

謝芩臉色僵住，似乎想到了嚴重後果，眉色低垂，腦中思緒翻飛。

下一刻，她看了一眼地上狼狽的顧祈，滿臉“我已盡力”的神色。

這時候還犯賤呢？我輕輕一笑，抬手一把扯起謝芩的頭發，看著這吃痛扭曲在一起的五官，迫使她抬頭仰視我。

“這點手段來來回回還沒玩膩？賤！”

我發狠似地抬手將兩人丟在了一起，居高臨下俯視他們，轉頭便命令禁軍。

“去大牢拿兩根荊棘鞭子，將這兩人按在這裏狠狠地抽！抽到皮開肉綻！”

禁軍聽令，地上的謝芩臉色一白，終於知道今日並非兒戲，扯起我的裙擺便要裝弱求饒。

她的手滿是汙穢，實在太臟，味如茅廁。

顧祈同她一樣，抬眸深情望了我一眼。

我頓時皺眉，更惡心這假惺惺的眼神抬腳便踹，“滾啊！”

顧祈結結實實挨了這一腳，眼看著謝芩還想護他，我忽然轉身抽出了禁軍的佩刀。

刀刃冷光折射的一瞬，顧祈麵如死灰下意識要爬起躲避，卻被我踩著肩膀強行壓住。

當著謝芩慘白的麵，我一刀毫不猶豫對著顧祈的下、體砍了過去！

不是喜歡勾搭女人嗎？賞他一個斷絕孽根的好福氣好了。

“啊！”

一聲慘叫伴隨著腥臭味散開，我看著痛到說不出話的顧祈，嫌棄的瞥了一眼他下身那處流出來的血跡。

嘖，好臟啊。

謝芩定睛一看，懵在原地。

就這點膽色？

我隨手將刀往旁邊一扔，嚇得地上的兩人都抖了抖。

顧祈兩眼一翻，意識模糊到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捂著那處的指縫裏不斷滲出血跡。

我對著他還想補上一腳永絕後患，餘光卻看到了金水橋上一道匆匆趕來的熟悉身影。

是太子皇兄。

我微眯眸子，謝芩果然並非意外逃脫，有我這位皇兄在，她還愁今日無人護著？

可我低頭掃了一眼謝芩狼狽可憐的臉，展演一笑。

當著不遠處匆忙走來的皇兄的麵，我挪開身子，故意大力一腳踹翻謝芩。

我拿著那刀上血跡蹭到她領口，而後刀橫頸側，踩著她的胸口，故意囂張的笑吟吟看著來人。

“皇兄來的真及時，我差點就把謝芩剁了哦。”

太子一路小跑氣喘籲籲，他看了一眼顧祈就知道我所言非虛。

而現在的謝芩一身灰塵，襤褸的衣衫沾血，毫無半點體麵可言。

皇兄沾著汗漬的額頭青筋暴起，陰沉的走近盯著我，近乎咬牙切齒的質問我。

“誰給你的膽子這樣做？還不快點放了她！”

我迎上他的目光無辜一笑，腳上力道又加重不少，使勁碾著。

謝芩頓時倒抽一口涼氣，憋著不敢喘出來，生怕被刀劃破了脖子。

皇兄頓時惱羞成怒。

“毒婦！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弄傷她，別怪我直接對你動手了！”

為了這個女人，他高高的揚起巴掌便對著我的臉扇了過來，手掌帶著勁風，並未留情。

我見勢不對，提前扔了手中的刀，身形踉蹌著往後躲，順勢狠狠踩了一腳謝芩。

在這過程中，我微不可察的笑了笑。

時機剛好。

皇兄的手還未落下，便聽一道淩厲中年人的聲音陡然傳來。

“孽畜！住手！”

謝芩知道太子替他撐腰，正要放聲大哭賣慘扳回一城，聽了這道聲音，神色忽然凝固。

一道威嚴的身影帶著隨身護衛走來，直接瞪了一眼皇兄。

“你便是如此對待你妹妹的？”

父皇來了！

我早知他會在此時下朝路過此地，此刻故意垂眸，裝出一副可憐模樣踉蹌往後倒。

父皇見此，加快腳步往裏走來扶住了我，皇兄看了我一眼，冷哼一聲上前半步直接告狀。

“父皇，並非是我故意苛待妹妹，而是她未免有些過於任性了！您看看地上這人就明白了！”

“謝芩如此嬌弱不能自理的一個姑娘，在宮中毫無立足之地，還是我的救命恩人，難道就任由沈綰雪她仗勢隨意欺辱？”

皇兄很少這樣叫我的名字。

他為了一個虛偽的外人，這樣和我爭鋒相對。

可惜我對兄妹親情已經沒了什麼期待，不過是不想讓謝芩得逞罷了。

我忽然笑了一下，垂眸之際，兩行清淚頓時墜落下來。

明豔的笑意裏，晶瑩的淚珠流過下頜，掉在花團錦簇的衣衫中暈染開來，頓顯破碎感。

沒人見過我這般可憐的模樣。

父皇瞥了一眼苟延殘喘的顧祈，上前半步，心疼不已。

“有什麼委屈就說出來！朕給你做主！”

我不是個愛哭的人，皇兄都沒見過我掉眼淚。

雖說是裝出來的，可這眼淚到底是特別的，父皇頭一個心軟的一塌糊塗。

我抬手緊緊抓著他的衣袖，清瘦的手背青筋凸了起來。

嘶啞地抽泣和哽咽裏，我的淚意似乎怎麼也止不住，淚痕遍布蒼白臉龐。

我紅著眼睛，崩潰似地雙肩顫抖，聲淚俱下。

“皇兄可曾想過我為何要對一個男子動手？又是否主動關心過我？”

“你口口聲聲說我仗勢欺人，那我就告訴你實情，不過是丟掉我身為女兒家的清譽罷了！”

我嗚咽著抓住父皇的衣袖，指著地上快要暈厥過去的人厲聲控訴。

“父皇！這永安侯府的顧祈是個登徒浪子，身處皇宮大內，是他大膽非禮我在先！”

“我那時大怒，謝芩與我以姐妹相稱，卻站出來為這樣的人求情，要我如何不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