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是不是也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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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過，天氣逐漸轉暖。

陸嫣然和段野戀愛後，再也沒有跟我一起上下學，就連午休那點時間都要跑出學校找段野。

兩人如膠似漆，你儂我儂。

偶爾段野會來我們學校來找陸嫣然，他身邊那幫兄弟叫她‘嫂子’，也不止一次看到陸嫣然在校外抽煙。

曾經我喜歡看陸嫣然思考題目時，纖細的手指慵懶地轉著筆，如今她捏著煙蒂，吞雲吐霧，像是變了一個人。

她的身上不再是淡淡的皂香，逐漸充滿煙草味和酒氣。

我也徹底變成了局外人，沒有像上一世那樣去跟陸嫣然說段野的黑曆史。

還有個不同之處，陸嫣然似乎沒有上一世那麼放肆了，曠課的頻率並不高，甚至作業也都在完成。

很快到了期中。

我抱著生物作業走到教師辦公室，就聽到裏麵傳來談話聲。

“我聽很多同學都在說你談戀愛了？”

“嗯。”

“這次六校聯考，你要是考不好，戀愛的事我一定會告訴你父母。”是邱老師的聲音，“作為老師，我們難免會偏愛你這種學習成績優異的學生，你要因為談戀愛影響了學習，那就別想再談了，馬上升高三，快成年的人了，孰輕孰重還要我耳提麵命？”

“我保證，不會耽誤學習。”

陸嫣然的口吻很篤定。

我有點恍惚，上一世陸嫣然有說過這句話嗎？

想不起來了。

突然，麵前投下一片陰影。

陸嫣然不知何時從裏頭出來，淡然地瞥我一眼，“當門神呢？”

說完就走了。

我回到班裏，所有人都用一種意味不明的眼神看著我。

楊遠航跑過來，焦急道：“剛才方鵬和王天碩鬧著玩，撞櫃子上，裏麵的東西掉出來了，有你給陸嫣然的情書......”

我腦子一懵。

教室後麵的格子櫃裏，確實有一封我寫給陸嫣然的情書，隻不過一直沒送出去。

暗戀陸嫣然這件事，上一世我不曾說出口過。

情書也早就被遺忘，興許高考完連著卷子一起賣廢品了。

這大概就是蝴蝶效應吧。

如果剛才我沒有站在辦公室外太久，早點把邱老師交給我的卷子轉交給班長，大家就會早點回到座位自習，不會有這麼一出了。

小小的蝴蝶翅膀一扇動，帶來的轉變卻是巨大的。

我看向陸嫣然，發現那封情書此時就在她的桌子上，而她也正複雜地注視著我。

這下好了，我這次沒有勸她跟段野分手，可卻被她知道我暗戀她。

倘若段野日後被爆出黑料，她豈不是又要懷疑是我搞的鬼？

我正準備開口解釋，陸嫣然卻搶了先。

“江衡跟我打賭輸了，我故意惡心他，叫他寫的，我倆從小學就認識，要談早談了，熟的跟親兄妹一樣，很難相互喜歡，OK？”她語氣漫不經心，表情坦坦蕩蕩， 看不出半點撒謊的痕跡。

我的視線在空氣中跟陸嫣然交彙，周遭是同學們的玩笑聲。

這個小插曲很快過去，沒掀起任何波瀾，陸嫣然直到後麵也沒單獨找過我。

期中考試就這麼來了。

兩天考完六科，令我意外的是陸嫣然居然沒像上一世那樣缺考後兩門，從考場出來，我看到她著急忙慌地下了樓。

學校難得開恩，沒讓我們自習，我跟楊遠航去了附近的書店呆了倆小時，回家時天已經黑了。

路過那條巷子，我看到一抹熟悉的背影，女生微微弓著身，姿態卑微地抓緊男生要抽離的手。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應該早點趕過去的......阿野，你原諒我好不好？保證不會有下次了。”

陸嫣然的語氣幾近懇求。

我沒想過那個性格驕矜的少女，還有這麼低三下四的一麵。

“我給你打了六七個電話！你一個都沒接！陸嫣然，我在你心裏其實無足輕重吧？”段野用力推搡著對方，“一個期中考試而已，我還沒個破考試重要！”

“對不起。”陸嫣然低垂著頭，緊緊抓著段野的手不放，生怕人跑了。

“閉、嘴。”段野用食指戳了戳她的頭頂，趾高氣揚地說：“我不想聽你說這個，溫順乖巧的我段野不缺，更不需要一個隻會死讀書的女朋友，咱倆還是分了吧，你當你的好學生去。”

“阿野！”陸嫣然徹底慌了，她的嗓音微顫，“我保證隻有這一次，以後你找我，我肯定隨叫隨到。對不起，這次期中考試對我很重要，如果沒考好，老師會告訴我媽......”

“哈哈，哈哈哈哈——”段野突然笑了起來。

他抬眸，五官深邃立體，嘴角的弧度滿是嘲諷：“陸嫣然，你是巨嬰嗎？一直沒斷奶吧？原來你是那種怕老師找家長告狀的慫貨啊，嘖。”

段野的嫌棄毫不加掩飾。

陸嫣然隻是緊緊抓著他的手不放開，口吻堅定：“阿野，我想為了我們的未來走穩每一步，等我考上清華，以後會有好的工作，我會盡量縮短學習的時間，保證成績不下滑的情況下，有更多的時間陪你，好嗎？”

“哦，聽起來像是我阻礙了你上清華啊。”段野的表情沒有絲毫動容，“何必呢陸嫣然，你既然這麼愛學習，那還談什麼戀愛啊？”

“阿野......”陸嫣然像是不知道怎麼好了，隻能無助地目送著段野離開。

我尷尬地站在原地，就聽到前麵的人說——

“看我被甩很開心是不是？”

“......”我無語地撇撇嘴，往前走，“別慌，他應該隻是在氣頭上，你多哄哄就行了。”

“真的？”陸嫣然像是急病亂投醫，定定地看著我。

我點點頭。

上一世段野跟陸嫣然也沒少鬧別扭，好了分，分了好，直到段野自殺。

我跟陸嫣然並排走著，快到家時，她突然說：“把你生物筆記借我看下，明早還你。”

我腳下步伐一頓，有些錯愕地看著她。

“不行嗎，生物課代表？”她挑下眉。

我從書包裏掏出本子遞過去，在她伸手要接的那一刹那，又收走。

“幹嘛？”陸嫣然不解地問。

“陸嫣然。”我叫她名字，直視對方的眼睛，“你是不是也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