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討厭我。
因為我的出生,爸爸職位被降級,媽媽也因此丟了工作。
在我被綁架的人勒索時。
我哭著給他打電話:“爸爸,可不可以就愛我這一次啊,我不想死......”
但是他說:“把我害成這樣,天生就是掃把星,送給你們玩了。”
最後我被輪了一圈後,拋屍大海。
而那個從來沒有正眼看過女兒的父親卻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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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生在一個沿海城市的普通工薪家庭裏。
是家裏最小的孩子。
上頭還有兩個大我很多的哥哥。
大家都說家裏的老幺會得到比哥哥姐姐們更多的寵愛。
吃穿住行,甚至資源上都會給予一定程度上的傾斜。
但是我得到的卻是爸爸的鄙夷,媽媽的怯懦和奶奶的哀怨。
那個年代實行計劃生育。
因為我的出生,爸爸職位被降級,媽媽也因此丟了工作。
我出生的那年,爺爺還確診糖尿病,後續需要大量的治療費用。
家裏人都說我是克星。
不僅克了父母的工作,而且把爺爺也克生病了。
我的小名叫“小星。”
以前其實叫“小克星。”
是爸爸給我取的。
我記得爸爸說過:“不僅是個沒把兒的,還把咱們家害得這麼慘,叫她小克星還是便宜她了。”
後來是媽媽太看不下去,也許是不想遭受鄰居們的閑言碎語。
他們把我的小名改成了小星。
可能其他家長寄予的是燦若星辰般的祝福,而我的父母給的是鋪天蓋地的謾罵。
自我記事起,我們家的家庭條件就一直不是很寬裕。
甚至到了需要奶奶和媽媽出門撿垃圾來維持生計的地步。
他們把這一切的原因都歸咎於我的出生。
我曾不止一次地聽他們說:“如果咱們家沒生小星,會過得比現在寬裕很多。”
然後再惡狠狠地看我一眼。
罵我一句“敗家子”,唾沫星子飛濺。
因為上幼兒園要交學費,所以我沒有上過幼兒園。
而我的哥哥們則是由爸爸東拚西湊借來的錢上了我們縣最好的公立幼兒園。
由於從小營養就跟不上,我一直比同齡的孩子低一個頭。
但是我得跟在奶奶屁股後麵幫奶奶提垃圾袋子。
實在看不下去的鄰居有時會跳出來說兩句:“孩子本來個兒就不高,你讓孩子幹臟活兒累活兒就更長不高了。”
但是奶奶總是一身怨氣地說:“她不幹誰幹,還不是因為她我們家才這麼窮困潦倒。
“她不叫幫忙,叫贖罪。
“這個沒用的死丫頭,也不知道慧芳生下來幹啥,連個袋子都提不好。”
慧芳是我媽媽的名字。
和所有悲哀的女性一樣。
囿於家庭瑣事和倫理,因為子女的性別就遭受閑言碎語。
說實話,媽媽很無辜。
我雖然很小,但是我看到了她的無助。
我會在爸爸拿煙頭燙媽媽時悄悄地偷拿哥哥買的冰棒幫媽媽冰敷。
也會在奶奶和媽媽爆發爭吵時挺起瘦弱的肩膀擋在媽媽身前。
我聲嘶力竭地朝奶奶怒吼:“你不要欺負我媽媽。”
奶奶像聾了似的聽不見我說話。
摔碎了碗,劃傷了媽媽和我。
當天晚上,媽媽抱著我睡在雜物間的小床上。
媽媽輕輕摸我的頭發,跟我說:“小星,媽媽好累呀,媽媽快堅持不住了......”
我抱住媽媽的脖頸,極力抑製媽媽發抖的身軀。
“媽媽,你要堅持住,小星的媽媽要長命百歲。”
也許隻有在媽媽受欺負的深夜,我們才會像兩個雪地裏的狼一樣有共鳴之感。
其他時候媽媽會回歸狼群,和其他狼欺負我這個落單的小狼。
媽媽,你知道嗎?你從來都沒有替我說過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