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的絕望將我包裹。
我抵抗不住疼痛,盤著身子臥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恍惚間我聽到了一聲驚呼,還帶了份嫌棄。
【怎麼躺在這裏啊,真礙路。還有脫落的這些鱗片,看著都好惡心啊。】
我緩緩睜開眼,率先映入我眼簾的便是周怡厭惡的臉,順著過去便是緊皺著眉頭的許正耀。
周怡見我醒來,目光頓在我的眼珠上有些驚奇,甚至還從她眼裏看到了幾分貪婪。
鮫人脫磷後的一個星期內都是最脆弱的,瞳孔的顏色也是琉璃狀般的汪藍漂亮。
我的心裏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果然下一秒就聽見周怡撒嬌道:【啊耀,她的眼睛好漂亮。】
許正耀也看向了我,之前每回我脫磷過後,他總是要纏著我去畫室裏作畫,撫著我的眉眼輕喃好美。
此刻他眼裏卻是沒有了任何驚豔,目光落在我的眼珠上。
【啊怡喜歡,我便取給你。】
我大驚失色,捂住我的眼睛就要往外跑,卻被許正耀一腳踩住剛蛻皮的尾巴。
此時鱗片還沒長好,一腳下來鮮血瞬間從鱗片的邊緣滑出。
我疼痛地控製不住自己地身形倒地呻吟,卻見許正耀拿著一把小刀步步緊逼靠近。
我不斷地後退直到退無可退,背部緊貼著牆壁,害怕地搖頭嘴裏不斷道:【啊耀,不要,不要,沒有眼睛我什麼都看不到了。】
我喜歡大海,許正耀曾和我說過,要帶我去看最美的海。
海裏有珊瑚、海星還有各種各樣的魚,和我一樣漂亮,我一定會喜歡的。
我也對他說的這些東西充滿向往,如今還沒看到,怎麼會讓他剜了我眼睛。
許正耀把我壓在牆壁上,不顧我的掙紮,以力量壓製控製住我的身體,對著我的一隻眼睛手起刀落。
疼痛的襲來讓我尖叫,聲音提高了好幾個分貝滿是淒慘、痛苦。
周怡皺了眉捂住耳朵抱怨:【好吵啊,吵得我頭好疼。】
許正耀蹙眉,從旁邊隨手抓了一條毛巾塞進我的嘴裏。
我的尖叫變成了悶悶的唔唔聲,看著自己曾深愛的人,心更是像被手攥緊的窒息感湧上身體。
直到我虛弱的脫去力氣癱軟在地上,僅存的一隻眼看著許正耀將我那顆血淋淋的眼珠如同獻寶一般殷切的遞到周怡麵前。
見到周怡蹙眉看著眼珠上的鮮血還專門用水衝洗了一下。
全然沒有顧及到痛到昏厥的我。
那顆剜掉的眼珠就如同我這任人宰割的人生般無能為力。
我被帶回了房,隻有半隻眼睛的我視線十分狹窄。
我身心俱疲的躺在床上要睡過去,卻聽見門口一聲巨響,一道黑影將我籠罩。
我的手腕被攥緊在許正耀手中,他臉色著急的看著我:【藍珠,周怡不舒服,需要你的眼淚。】
他的語氣命令般,我此刻的視線隻能看到他焦急的半張臉。
就算我再也不願意,也不得不承認,我現在寄人籬下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
我的另外一隻眼睛還流著血,摻雜著淚水不斷地流到許正耀遞過來的杯子裏。
許正耀似乎覺得太慢了,不斷地掐著我的手臂,掐到淤青都沒放手:【給我哭用力點。】
直到我手臂滿是淤青,他仿若看一件毫不起眼的垃圾睨了我一眼,端著杯子急衝衝的走了。
我不知道周怡病的多嚴重,隻知道每天晚上許正耀都來要求我哭。
我沒有辦法,如果沒有任何利用價值,我會被趕出去。
我這種全身幾乎都是寶的鮫人又如何在這殘酷的世界上存活。
隻有拚命的哭,讓許正耀覺得我還有用處,才不會隨意將我丟棄。
我的眼睛每日都是紅腫著,疼的發澀。
而那隻已經瞎了沒有眼珠的眼睛仿佛已經麻木了,早已沒有任何知覺。
盡管我每日都在哭著,但是周怡的情況卻還是不見好。
許正耀來我這裏要眼淚的次數也越來越頻繁,從原本一日一次到現在一日三次。
甚至怕我不願意,打造了一副手環把我如同畜生一樣拷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