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雪月和應川來到低壓分廠看櫃子完成的情況。低壓一次線的幾個人都在休息室門口坐地閑聊,言林說:“提雪月幹什麼來了?”沒有人應答。看見應川說了些話,有可能是很好笑的話
,提雪月笑的前仰後合,李龍說:“提雪月夠開心的。”言林說:“有帥哥陪著聊天能不開心?”穀裏良知道一些封世頒和提雪月的關係,他說:“應川哪兒能算帥哥啊!帥哥在這兒呢。”
用手指指封世頒。封世頒沒好氣地說:“我哪兒行,人家應川會說話,能得到領導賞識。”
提雪月和應川站在一台非標配電櫃前,二人說著話,提雪月一手半捂住嘴,一手拍著胸口,好像是強忍住笑。應川還在不停的說,遠處聽不到,能感覺提雪月挺開心的。之後,提雪月不
笑了,應川給她講這台非標櫃的事。提雪月聽了會兒,走了。應川開了單子去車間辦公室,找聶食交單子。言林說:“封世頒,剛才應川開的單子是你幹的櫃子。”封世頒點頭。
平時不幹活的時候,一次線這幾個人就打牌,不是在更衣室,就是在休息室。王剛叫來了朱藝智,幾個人又湊好了。他們玩的是紮金花。這裏最會玩的是朱藝智。每人發了三張牌,朱藝
智每次必暗牌一手,隨後才拿起來看,看了牌,不管是什麼樣的牌都跟一手。李龍說:“朱藝智你每次都跟,你有炸罷?”朱藝智說:“我手氣好的很,不用炸,不信你就跟。”王剛笑說:
“朱藝智膽大,要不怎麼和陶妖精搞上了。”朱藝智說:“玩牌,別說其它的。”穀裏良說:“我還沒有讓陶醫生看過病呢。”王剛說:“改日,我帶你去醫務室,見見陶妖,手法相當專業
。你要是讓她看過一次病,你巴不得天天得玻”封世頒說:“你讓她看過病?”王剛說:“上次,我腰疼,讓她按了按。你別說,她按完了,真就好多了。”言林笑說:“你是真腰疼嗎?
”王剛笑說:“半真半假。”朱藝智說:“別說了,要再說我走哈。”王剛馬上擺手說:“不說了,不說了。”
朱藝智又跟了一手。還剩下封世頒、言林兩個人,他們也都跟著。朱藝智看看牌說:“看樣子,我的牌不在了。再跟一次。”朱藝智又放了五元,封世頒也放了五元,言林看他們都猶豫
以為他們牌不大,也跟了五元。
朱藝智拿起牌猶豫著,像是自言自語:“我還跟嗎?怕是不行。”又拿了十元放了。封世頒心裏清楚,朱藝智是在故意,但封世頒牌不小,隻狠言林為何還跟,不跟自己就和朱藝智開牌
了。封世頒說:“言師傅,不行跑了。”說完扔了十元。言林本來是要跑的,聽封世頒說了,自己反到認為他們是炸牌,言林到提高了錢,扔了二十元。
朱藝智心裏高興,看著牌說:“我再跟一把,要是都跟我就棄。”說著他扔了三十元。封世頒看出來,朱藝智的牌最小也是金,可偏偏自己的牌也是金,而且是不小的金,封世頒沒有考
慮朱藝智的牌是順金或者豹子。封世頒心中想,但願這次言林不跟。封世頒也扔了三十元。言林以為他們還在炸,這就比較愚笨,都打到這個份上,怎麼還會有人炸呢?他自己不明白,也猛
扔了三十。封世頒真的要鬱悶死。朱藝智笑說:“你們都是厲害的牌,我最小,但我不能走啊。我一定要看看你們的牌。”說著,扔了三十元。封世頒不說話,跟了三十。言林剛有點醒悟,
棄了。朱藝智知道封世頒要跟自己開牌,所以,朱藝智扔了一百元,現在所有的人都認為朱藝智牌不校封世頒看看自己的牌,是A金,扔了一百元開牌。朱藝智開牌,是三個五,他說:“方
塊五總來我這裏,都三次了。”封世頒看著言林說:“你什麼牌?”言林說:“我是順子。”封世頒生氣地說:“你他媽的順子還一直跟,你是不是有病?這要是我們之間不認識,我以為你
們兩個人是一夥的。你真他媽的行。”朱藝智笑說:“兵不厭詐。我扔了一百,你應該不開了。”封世頒說:“我到要看看你什麼牌。”朱藝智說:“要是我就不開了。說明,你年輕。事情
經曆的還少。”王剛說:“情場得意,牌上也得意。”朱藝智說:“你又來了。”
陌光紅來找朱藝智說:“上麵等著你工資表呢,你還玩。”朱藝智說:“我得走了,有時間過來。”說完,收了桌上的錢,扔一百塊錢到封世頒麵前說:“這一百我不該得,還你。”封
世頒拿起一百元錢塞到朱藝智工作服上衣口袋裏說:“我玩的起,不差這一百。你拿著。”朱藝智用手拍拍封世頒肩膀說:“年輕人有骨氣,以後再增長點智慧就完美了。”說完,跟著陌光
紅走了。
魯友枝找封世頒說:“剛才應工開了單子,讓你返工。就是那台非標的配電櫃。橫封太長,必須加支持。”封世頒說:“一排開關,開關分支排接到橫封上了,橫封沒有地方加支持。況
且以前都是這麼幹的,怎麼現在讓加支持?加不了。”魯友枝說:“那你看著辦。”說完,他走了。到了晚上,封世頒也沒有改配電櫃。
第二天上午,魯友枝找到了應川,兩個人說了好久。魯友枝回來又對封世頒說:“我跟應川講,他不同意,說必須要改。要不不給掛合格證。你去看看,不太難改,你就改了罷。”封世
頒沒好氣地說:“改不了,誰願意改誰改。”聶食也來找封世頒說非標配電櫃的事情,仍然沒有結果。聶食對封世頒說:“這等著發貨呢,你就改了?”封世頒笑說:“發貨不發貨我不知道
,改是改不了的。”
中午,應川到孫輝那裏吃飯,用戶服務科就他們兩個人,應川說:“封世頒這小子較勁,讓他改櫃子他不改。”孫輝說:“改什麼?”應川說:“有台櫃子,寬度都快一米了,橫封有
800mm長,讓他加支持,他就是不加。說加不了。還等著發貨呢。都耽誤了。”孫輝說:“我不是跟你說過嗎?你都忘記了?不要找封世頒的毛病,差不多就行。你知道不知道封世頒和提雪月
的關係?”應川說:“我看他們也沒有什麼關係。”孫輝歎口氣說:“你太木。你能不能多用眼睛看看。下午把合格證掛了?”應川說:“那可不行。都耗一天了,我要是這麼掛了,以為是
我的錯誤。”孫輝生氣地說:“你要這樣下去可真的難辦,提雪月不會像著你說話的。看樣子你是不打算在燦川幹了。”應川笑說:“我看外企的V企不錯,想去試試。”孫輝笑說:“你去一
定沒問題,做技術支持。”柴皆進來,孫輝和應川收住了話,二人與柴皆打了招呼。
什南半找玢詩,進了廠長辦公室就說:“低壓分廠有一台配電櫃,都兩天了還沒有完成,客戶都催了好幾次。聽說是檢驗讓更改,分廠就是不改。您看,要不要佇總過去看看?”玢詩說
:“檢驗是誰?”什南半說:“檢驗是應川。”玢詩說:“分廠是誰幹的這台配電櫃?”什南半說:“好像是封世頒。”玢詩笑了,說:“不用佇總去看。你去告訴提雪月,讓她到分廠看看
。”什南半點頭,他出了廠長辦公室,直接來到檢驗科科長辦公室,提雪月在看報紙。什南半對提雪月說:“有個項目,客戶很著急,催促幾天。有一台櫃子你們檢驗說不行,要更改,分廠
說改不了。玢書記讓您去分廠看看這個櫃子。”提雪月說:“知道了。”
提雪月早已經知道這件事,她來到分廠,站在這台非標櫃前麵。魯友枝對提雪月說:“這種櫃子向來是這樣製作的,橫封加不了支持,不是不加,您看,沒有地方加。”提雪月沒有講話
,臉上也沒有表情。魯友枝又說:“您再跟應工說說,這次就這樣了,下次,我們再想辦法,看怎樣做更合理。就等著這台櫃子入庫。”提雪月說:“把封世頒叫來。”魯友枝答應一聲,走
了沒有多久,他和封世頒一起過來。
提雪月看了眼封世頒,封世頒說:“站著說話不腰疼,這個怎麼改,媽個蛋的。”提雪月瞪了封世頒一眼。封世頒不敢在說話。提雪月說:“橫封是加不上支撐的,可以加在主開關下口
到橫封的中線。”封世頒說:“那不都要重新做,以前的活等於白幹。”提雪月嗬斥說:“你幹還是不幹?”封世頒看提雪月真的動怒,不免畏懼。
魯友枝笑說:“是得罵他們,要不我把孫輝叫來。”封世頒說:“你給她弄來。”提雪月忿然作色地對魯友枝說:“你有事沒事?”魯友枝:“我沒事。”提雪月憤然地說:“沒事滾蛋
,躲遠點,別讓我看見你。”魯友枝走開了。封世頒到更衣室開了櫃子拿工具,言林說:“幹活去啊?”封世頒說:“不幹不行。沒看見領導都急了。”言林說:“她也管不了你,她檢驗的
,你分廠的,不歸她管。”封世頒笑了笑,沒說話,拿著工具離開了更衣室。來到非標配電櫃前說:“他媽的,整天沒事找事。全都得拆。”提雪月戟指怒目地說:“我要再聽見你罵一句,
你就徹底別幹了。”封世頒看提雪月激忿填膺,封世頒噤若寒蟬默默幹活。拆了中線,加橫梁安裝絕緣子,用盒尺良好中線,自己到東廠房找銅排製作去了。沒有多大功夫,封世頒製作好了
銅排,回來看見提雪月還站在配電櫃前,忿作色,雙手抱在胸前。封世頒杜口無言,抓緊把銅排安裝好,幹完活把配電櫃內收拾幹淨,拿了工具回更衣室。提雪月來到分廠辦公室對魯友枝說
:“你去叫應川來。”魯友枝趕緊去了,不大功夫,應川和魯友枝一起回來。應川看了看非標配電櫃說:“支撐放中線,也不是太合理。”魯友枝笑說:“你們科長一直在這裏看著。要不你
和提科長商量下?”應川說:“不用了,提科長都看了,應該沒問題。”應川說:“色標粘貼在中線上。”魯友枝叫了封世頒,讓他粘貼色標。封世頒從庫房拿了色標粘貼在銅排上說:“有
事叫我,我更衣室待著。”封世頒嗔忿而去。
中午蒸箱拿飯,孫輝看見封世頒,笑說:“來拿飯?”封世頒冷冷地說:“我不拿,也沒有人給拿。”
下午剛上班,施煙瑾通知,所有檢驗科人員開會。提雪月來到檢驗科問胡嚴放:“人都齊了嗎?”胡嚴放站起來看看四周圍說:“提科長,人都齊了。”提雪月說:“我來到燦川開關廠
從沒有跟人發火生氣過。我覺得都是工作,隻要大家都能夠盡力,幹的好一點還是差一點我從來不追究。但是,我們有的職工,對待工作極不負責任,把工作當成是遊戲,想幹就幹,不想幹
就不幹。把手中的那麼一點點權利當成是資本,你能要挾誰?低壓分廠有台非標配電櫃,我們先不說你要求人家加支撐對還是不對。先說,你應該是巡檢的,等車間把櫃子幹完了,你說不成
得改,車間人能願意嗎?費工,而且浪費材料,銅排就廢了。非標櫃本沒有根據,你說在橫封處加支撐,加的了嗎?作為檢驗人員要對自己說的話負責,你讓別人更改,首先你自己應該知道
怎麼改,你都不知道怎麼改,那分廠的人又怎麼做呢?”
下麵有人議論,說的是應川。提雪月說:“都別講話,我現在不是針對一個人講的,是對大家講的。希望以後不要發生類似的事情。我們作為檢驗人員,應該按照標準、工藝、圖紙進行
檢驗。不要自以為是,想當然。自己認為怎樣是對的,就讓分廠怎樣更改。耽誤交貨你認為是分廠的原因,那是不是也有你的原因?如果能夠及時的在分廠職工製作當中你就提出來哪兒裏不
合格,他們自然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做,等分廠的人做完了,你告訴他們這樣不行,誰也不願意更改,換了你也一樣。我希望,我們能夠對工作認真負責,不要魯莽滅裂。對自己要求嚴格些,
沒有壞處。我再說一次,上班的時候不要串崗,下午是一點上班,有的人都一點半了才晃晃悠悠的從其它科室出來。再要讓我發現,就扣工資。”說完,提雪月出了檢驗科,回手摔上了門。
應川拿到這個月的工資少了三百塊,問施煙瑾說:“我工資怎麼扣了三百?”施煙瑾說:“我不知道,你去問提科長。”應川沒有問提雪月,他知道問了也白問。應川在辦公樓一層看見
柴皆,應川笑說:“改日也帶我外麵幹幹活,我也掙點錢。”柴皆笑說:“好啊,有機會我一定叫你。”應川說:“別忘記了,我等著呢。”說著話,出了辦公樓。
晚上下班,應川到家,發工資的事情他忘記了。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孫輝換了睡衣想起來今天發工資,就掏應川的兜,數了錢少了幾百說:“川,工資怎麼少了?”應川才想起來,
生氣地說:“就為那件事,扣了我三百。扣的也太多了,我一個月才掙多少錢。我看她才是,想怎麼幹,就怎麼幹呢。”孫輝上了床說:“早跟你說過了,不讓你找封世頒的毛病,你不聽。
”應川更生氣了說:“你還說三道四的,本來就是他們打擊報複我。”孫輝說:“我不是說你,我是在勸你。人正直沒有錯,但要學會做人,就比較難了。”
應川換了睡衣,去衛生間,回來重新上了床。孫輝將身體靠在應川身上說:“檢驗科你幹不下去,以後事情還多呢。”應川用手指抬起孫輝的下巴,孫輝仰臉看著應川,應川說:“幹不
下去就不幹了。我準備辭職。”孫輝說:“去V企嗎?”應川抱著孫說:“對,你看成嗎?”孫輝放一條腿在應川腿上說:“你很聰明,又能幹,這個沒問題。就是要學學如何待人接物。”應
川親吻著孫輝說:“我知道,這次算是教訓。我也成長了。人不經曆事情不會成長的,成長的道路就是許多坎坷的小石子鋪成的路。”孫輝笑說:“別轉文了,睡覺。”
隔天,提雪月到低壓分廠,分廠內沒有櫃子,分廠的人都找地方不是聊天就是打牌。提雪月來到男更衣室,在門外問了一句:“封世頒在嗎?”封世頒從男更衣室出來,提雪月拽了他一
把說:“我們到那邊聊。”提雪月走前麵,封世頒跟在後麵。提雪月出了分廠,從車隊門前路過,車隊的人與提雪月打了招呼,提雪月來到坡下,在二環路邊上站祝封世頒說:“到這裏幹
嗎?”提雪月笑說:“還生氣呢?”封世頒說:“我哪兒敢生氣,您是大科長,您說咋幹就咋幹唄。”提雪月笑說:“聽你這話就是在賭氣。”提雪月從工作服口袋裏拿出來一塊巧克力,塞
到封世頒手裏說:“這個補償你。”提雪月望著封世頒。封世頒手放在提雪月肩頭。提雪月說:“看你跟個小孩似的,還要人哄勸。”封世頒說:“沒有,我現在糟啜,胳膊弄不過大腿。”
封世頒見提雪月不高興,又笑說:“你別氣了。都是我不好給你惹麻煩,以後,我會注意的。我們找個地方坐會兒?”提雪月和封世頒來到破損的城牆邊,各自找了塊石頭,麵對麵坐了。
提雪月說:“應川辭職了。”封世頒說:“聽說了。他去哪兒了?”提雪月說:“可能是V企。”封世頒說:“他是有能力的人,到外企也一樣能幹好。”提雪月驚詫看著封世頒。封世頒
笑說:“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我對應川沒有個人恩怨。總的講他比有些人要好的多,他走了,對廠是個損失。對他個人是好事,能有發展。”提雪月笑說:“你一點也不糊塗,還蠻知道事兒
的。”封世頒摟抱提雪月,提雪月用眼光示意他到一邊的角落裏。二人來到草叢後麵,靠城牆站著。提雪月摸摸口袋說:“沒有帶紙。”封世頒說:“我們站會兒就回去了。”
提雪月渾身馨逸,玉膚綿柔,吹氣勝蘭。封世頒不能自持。提雪月柔柔地在他耳邊低語,封世頒更是魂蕩天外。過了許久,提雪月柔聲說:“我們回去,在外麵太久了,我怕有人找你。
”
二人上了二環路,在報亭,提雪月買了紙,又擦了擦手。封世頒說:“改日我們看電影去?”提雪月說:“好啊,我都好久沒有看電影了。”二人上了台階,提雪月走大路,進北院去,
封世頒走車隊門,去了低壓分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