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
一群丫鬟立刻朝付霜寒圍了過來。
淩玉更是率先出手,發泄私仇般,劈頭蓋臉一巴掌扇過來。
也是此刻淩玉的神情,讓她猛地想到了淩繡。
難怪淩玉如此恨她的樣子,她莫不是淩繡的姐姐?
付霜寒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了淩玉落下的巴掌,一把推開了她。
幾個丫鬟根本奈何不了付霜寒。
卻在這時,付霓水突然衝了過來,拉住了付霜寒的胳膊。
“妹妹,你冷靜一點!”
被付霓水按住,完全就是站著等挨打。
付霜寒眼眸一冷,胳膊用力一推,付霓水直接往後撞去。
卻不料,付霓水這一撞,直接撞到桌上,打碎了茶杯,雙手被紮的鮮血淋漓。
“啊!”
付霓水痛呼出聲。
房門口突然出現一抹威嚴的黑衣身影,心急如焚地衝了過來,大手一把推開了付霜寒,急忙去扶付霓水。
付霜寒被一推,後腰撞到桌角,頓時一陣鑽心的疼痛襲來,內傷更是引發胸口疼得厲害。
她緊咬著牙忍著疼,臉色發白。
宴青山心急如焚地抱著付霓水,見付霓水滿手的鮮血,頓時滿麵怒意。
“秦衍!”
淩厲的聲音一出,房內眾人立刻不敢再動彈。
秦衍快步入內,宴青山便將懷裏的付霓水交給了他,“帶她下去,請太醫看看。”
“宴相,我沒事的,你別怪妹妹。”付霓水裝模作樣的求著情。
緊接著,宴青山那冰冷的視線便落到了付霜寒身上,眼神帶著幾分殺意。
讓人不寒而栗。
“你先去包紮。”
付霓水雖想看熱鬧,但仍不敢忤逆宴相命令。
便跟著秦衍先離開了。
這時,長公主緩緩起身走來,氣勢淩厲,“什麼事把你給驚動了,本宮管教後宅之人,想必這點權力還是有的吧?”
“你這位新夫人,實在是缺乏管教。”
宴青山神色陰沉,語氣帶著幾分警告:“不要把威風耍在本相的人身上。”
“再有下次,從宰相府裏滾出去。”
付霜寒眼眸低垂,暗自思索著,宴相對付霓水的確是非同一般。
為了她,半點麵子都不給長公主。
正想著,忽然便感受到一股淩厲陰冷的視線,她緩緩抬頭,便迎上了宴青山的眼神。
“還不走。”
付霜寒心裏咯噔一下,默默地跟著離開。
心下想著,看來她是賭對了。
宴青山與長公主不和。
隻要她跟長公主對著幹,也算是表明自己的立場,與宴青煜不是一夥的。
當然,她也不求宴青山能對她多好,隻要別想著殺她就行。
然而剛想到這兒,她猛地撞上了宴青山的後背,連忙後退兩步。
誰知宴青山卻轉過身來,猝不及防地掐住了她的喉嚨。
死亡威脅頃刻襲來。
宴青山神情陰鬱,冷聲威脅:“不要妄自揣測本相的心思。”
付霜寒快要喘不過氣來,“什麼?”
宴青山逼近了幾分,看著那深邃如墨的眼眸,付霜寒有一種被看透的感覺。
他低沉的聲音響起:“你方才跟長公主說的那番話,不就是說給本相聽的?”
“用在宴青煜身上的手段,不要拿到本相麵前來。”
付霜寒心頭一震,竟然被他看出來了!
“本相也不會要宴青煜穿過的破鞋。”
“還有,再敢傷了霓水,休怪本相不客氣!”
警告一番後,宴青山眼神滿是嫌惡,狠狠一把鬆開了她。
付霜寒無力地跌坐在地,呼吸急促,望著宴青山冷漠離去的身影,忍不住紅了眼眶。
手指狠狠掐著手心,快要掐出血來。
破鞋二字,可真是極盡羞辱。
她帶著怒意不甘道:“我就是說給宴相聽的,難道還不足以證明,我與宴青煜不是一夥的嗎!以長公主的身份,容得下我今日那樣羞辱她嗎!”
宴青山腳步明顯一滯,卻並未停下。
付霜寒隱隱鬆了口氣,她還是賭對了。
胸口陣陣劇痛讓她嘴角溢出一絲血腥。
她疼得直不起腰,緩了好一會,才起身離去。
這宴青山比傳聞中還要狠毒些,性子更是難以捉摸。
難怪就連付霓水都那麼小心翼翼,乖順如小貓。
-
宴青山回去的路上,遇到了折返回來的秦衍。
“大人,付大小姐的傷無礙,太醫已經包紮過了。”
宴青山點點頭,沉聲道:“你去趟搖竹苑,告訴他們,付霜寒是皇上定的宰相夫人,讓他們識趣些。”
聞言,秦衍微微一怔,“大人認可了付霜寒?可她用那樣的手段霸占了夫人之位,與大人也沒有正式的大婚,未免......”
宴青山微眯起眼眸,眸光深邃讓人看不透徹,“本相自有打算。”
“是!”秦衍不再多問。
-
房間裏。
付霜寒給自己紮了幾針,緩解了內傷的疼痛。
她還是低估了宴青山那一掌,如今內傷愈發嚴重。
三日內若弄不到合適的藥材,恐怕還是得沒命。
宰相府裏倒是不缺藥材,但恐怕得費些力氣才能弄到。
看著鏡中的自己,脖子紅痕明顯,火.辣辣的疼,便拿濕帕子敷了敷。
這宴青山下手還真是狠。
緩解了些許疼痛,卻忽然發現脖子上厚厚的藥粉被擦掉了一點,露出了一點白.皙的肌膚。
便連忙取出藥粉,將擦掉的那點補上去。
忽然門外傳來腳步聲,她忙將藥盒收起。
打開房門。
門外竟是淩玉。
一臉憎惡卻又不情不願的行了個禮,“夫人。”
“長公主說,往後就不必去敬茶了。”
“看夫人房裏沒有丫鬟伺候,特地挑了個幹活利索的丫頭過來。”
“春荔。”
一名粉衣丫鬟從淩玉身後走出來,低著頭朝付霜寒行禮,“夫人,奴婢春荔。”
付霜寒微微頷首。
隨後淩玉轉身離開,轉身後眼神變得得意起來。
付霜寒感覺奇怪,長公主可沒這麼好心。
回頭打量了一眼送過來的丫鬟,心想應該是來盯著她的眼線。
但奇怪的是,付霜寒越是看她,她的頭越低。
“你去後廚給我取些吃的來,我餓了。”付霜寒吩咐道,打算試試這春荔被派過來是幹嘛的。
春荔恭敬應下,很快便去取了吃的給她,十分豐盛,還是熱的。
但春荔放下飯菜便退了好幾步。
付霜寒檢查了飯菜無毒,也沒動什麼手腳,倒是這丫頭,好像刻意躲著她。
“為何躲著我?我又不吃人,你過來些!”
但春荔卻低著頭連連後退幾步,“夫人尊貴,奴婢怕衝撞了夫人。”
“夫人有事,盡管吩咐奴婢。”
“咳咳......”春荔說著,忽然忍不住捂著嘴低低咳嗽了兩聲。
付霜寒聽這咳嗽聲,春荔是病了。
“你過來。”
春荔卻不敢上前。
付霜寒索性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春荔連忙躲,卻掙不開。
付霜寒給她搭脈,猛然發現,這春荔已是病重之軀。
隨著把脈,付霜寒眉頭緊鎖。
這症狀,怎麼那麼像是——
肺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