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那時候我們兄弟兩個還沒有做偵探的潛質。
兄弟二人完全不理會事態的嚴重性。
但是大體上,我們已經猜出那牲口是什麼東西了。
隻是,它是怎麼來到這間矮小的房子裏來的呢?
天蒙蒙亮了。
我爸他們安排好獨槍張女兒那邊的事情以後,風風火火的趕了回來。
“問題嚴重了!”
我爸剛一進院子就來這麼一句。
我倆也是怕他進屋裏看到我們已經把獨槍張的屍體給翻過來了。
我正要問我爸咋了?
屋子裏突然“媽呀”一聲,三四個大老爺們兒跌跌撞撞的往出跑。
最後出來的那個腿都要癱了。
“詐屍啦!老招你快去看看,快去看看,詐屍啦!詐屍啦!”
我爸飛一般地跑了進去。
“誰幹的?”
我倆心虛,但也僅僅是心虛,表麵兒上根本就沒露出一絲一毫的破綻。
我爸一臉狐疑地看著我們。
回頭再一看獨槍張的屍體虎背熊腰的,哪是我們兩個毛頭小子說翻就能給翻過來的?
“見鬼了?”
我爸還是不相信什麼見鬼了的鬼話。
他認為這肯定是人為的。
“你們幾個啥時候發現的?”
“不好意思啊!招哥,我們幾個,太......太困了,迷迷糊糊就過去了。”
屍體上有手印。
很小很小的手印。
四處手印。
頭兩側個一個,兩隻腳各一個。
屋子裏隻有我和弟弟兩個小孩兒,這個不用狡辯。
我倆把頭低下。
我弟弟拽了一下我的衣角。
我看出我爸也隻是懷疑而已,僅僅憑借四個手印還不能斷定這事兒是我倆幹的。
“爸,我倆晚上也睡著了,一醒來就這樣了。”
我睜眼睛說瞎話的本事也不知道是和誰學的。
“你倆就不害怕?”
“要害怕早害怕了。”
“以後再不許亂動聽到沒?”我爸強忍住沒吐。
“二喜子,你和周你倆回村委會一趟,我估摸著,裘興達他們肯定會去搗亂,你們倆去壓壓場。”
“嗯嗯!”
他們倆巴不得早點兒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呢!
“爸,實在不行讓我倆也回去吧!”
“你倆早該滾,什麼孩子這是?屁事兒不懂,你倆等我忙活完的,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我爸瞪了雙大眼珠子,是那麼的嚇人。
我倆趕緊就往家跑。
“老張啊!不是我不會教育孩子啊!實在是我這兩個貨太不懂事了。”
我倆剛一出門我爸就給獨槍張的屍體跪下了。
我弟弟讓我連哄帶騙的給弄回家了。
我找了個借口說是撒尿。
然後屁顛屁顛兒的就往村委會跑去。
我怕五叔吃虧。
果然我還沒等進村委會辦公室就聽裏麵吵吵吧火的。
幾塊木板就放在村委會的院子裏。
“招老五你要點兒臉不?誰選你哥當官兒了?咋地,會點兒五馬長槍的東西就感覺自己了不起了唄?”
說話的正是裘興達。
另外一個是他的小舅子李木匠。
這錢李木匠沒掙著,這是來找他姐夫告狀來了。
一行人都是他們的。
二喜叔和周叔被那或人按在凳子上,愣是扁屁沒敢放。
我正準備進屋。
突然間聞到一股子尿臊的味道迎麵飄來。
那一堆木板子摞起來好高。
隱隱約約我看到後麵有個人影啊!
佝僂八相的,沒等靠近我就已經猜出是誰了。
李老金。
這老王八犢子是真壞啊!
反正那個角落很陰暗。
雖然李老金的頭上懸著一盞電燈泡。
但是電早就讓那幫王八犢子給斷了。
我四下裏尋摸一下。
好家夥,總算讓我看到一根幹枯的柳條子。
我想都沒想順手就拾起這根柳條子。
躡手躡腳的繞到李老金身邊。
想都沒想把柳條子輪起來照李老金身上就是一下子。
“嗷!”
不是好叫喚。
裘興達他們連忙跑了出來。
就見李老金雙手捂住傷口,沒蹦幾下就倒下了。
臉色鐵青。
我一看事兒不好,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我瞅準個機會撒丫子就跑。
“快抓住這小兔崽子。”
“這回我看招老大還有什麼話說。”
看樣子我是不能往家跑了,現在唯一安全的地方就是獨槍張家裏。
我就不信你們幾個還有膽子往他家跑?
我拿定主意,也管不了身後有幾個人追我了。
可跑了半道我發現不對啊!
我往獨槍張那裏跑,那他們不是正好找到我爸了麼?
我仗著自己小,隨便找了一個木頭垛躲在後麵。
總算可以喘一口氣了。
裘興達他們追來了。
他們可能看到我就躲在這裏了。
他們在四下裏尋摸半天,也不知道是怕把木頭垛弄倒了還是怎麼著?
就是沒往木頭垛裏麵找。
“咦?不對啊!”
我反應過來了。
“我才發現這是裘興民家。”
“完了,這不是羊入虎口嗎?”
這會兒我想跑也晚了。
我突然想起五叔曾經教過我的一個辦法來。
那是一個符咒。
我媽咪媽咪哄的在那裏搗鼓了半天。
火這個時候就起來了。
好你個裘興達,你這個天下第一大壞種,怎麼?你是覺得你家人死的還不夠多麼?屢教不改?
說話間他們已經看到我了。
根本就沒過來抓我。
我就躲在木頭垛裏麵,跪在那裏像個佛似的。
“小兔崽子,今天我燒不死你?”
裘興民也出來了,他老婆拎著個洗衣棒子,罵罵咧咧的就奔我來了。
與其這麼說,還不如是來看笑話的好。
“這小子有娘養沒娘教的,跟誰倆呢?今天我就好好替你爸你媽好好教育教育你。”
這踏馬哪是教育啊!
這踏馬就是故意殺人啊!
裘興民家是獨門獨院,木頭垛就算全著了也連累不到別人家。
幹柴烈火也隻是一瞬間的事兒。
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我五叔交給我的符咒應驗了吧?
這大火是繞著我燒的。
很快,木頭垛全都華為了灰燼。
我拍拍屁股站起來。
“四叔,你還有別的招麼?”
“沒有,那我可走了啊!畢竟這人命關天的,兒戲不得。”
我起來就走。
我記得清清楚楚。
那幾個人的眼睛都快綠了。
“活見鬼了吧!火神都繞著這小子走?”
我剛走出沒幾步。
裘興達在後麵喊道。
“你給我站住!”
我還不理他了呢!反正你三哥家這柴禾垛不是我點的。
關我屁事。
“我現在去村委會,要不你們去村委會揍我吧!”
一聽說我回村委會。
裘興達立即來了興趣。
“你個小崽子,你有種你就去。”
我前腳剛邁進村委會。
正要準備往裏走。
眼前的場景差點兒沒鎮住我。
隻見一大一小兩口棺材已經打好了。
李老金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我五叔給捆在一旁了。
“五叔你也太速度了吧?”
“大侄子,你不看你五叔是幹啥的。”
“該不會是你買的吧?”
我在和他開玩笑。
“你小子迷糊藥吃多了?”
五叔坐在那裏。
沒一會兒裘興民和裘興達兄弟就跟進來了。
“現在可是提倡火化,你們這是公開與政策作對啊?”
“啊?這麼快就打出來了?”
他們說什麼不肯相信眼前的事實。
可事實就擺在他們麵前。
“三哥,你說這也是邪了門兒了?自從獨槍張死了,怎麼這電話還不管用了呢?”
“電話線怎麼斷的,四叔你心裏最有數吧?”
我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若不是他們剛才親眼看到我是個燒不死的人,這會兒我早就還該挨揍了。
聯想起剛才燃燒的木頭垛。
裘家兄弟倆就跟沒這回事一樣。
我趁熱打鐵。
繼續說道:“政策還不讓你們偷木頭呢?你們咋還偷呢?”
“小崽子!”
裘興民媳婦兒可是遠近聞名的潑婦。
被這娘們兒打幾下就算不疼也犯不上啊!
我起身躲開。
“你們是不是覺得,山上的木頭都是給你們家長的?你們說砍就砍,說伐就伐?”
裘興民媳婦兒的洗衣棒直接飛了過來,得虧我躲的快。
可木頭棍子卻不偏不倚的打在了李老金的頭上。
“三嬸兒,這可不是我打的啊?”
“還愣著幹啥?還不趕快給我解開?”
李老金忍著疼痛,想跑過來揍我,我“滋溜”一下跑開了。
“李爺,咱歲數大了,就別跑了,回家抱孫子不好麼?”
正說話間。
村委會門外又進來一個人來。
村衛生院宋春發兩口子。
“咋了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