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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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的一席家宴，三個人之間的氣氛，沉悶至極。

嫣貴妃的憤憤之氣，她是沒想到自己的兒子，既然會違背她的意思。而且還是當著梁秀公主麵堂而皇之的給予否定。

嫣貴妃越來越不了解自己的兒子了。是真的拒絕這樣的婚姻，還是心底，根本就沒有排斥梁秀公主。她之前也很明確的告訴傑王子，即使有意中人也沒關係，等和梁秀公主晚婚以後，大可以再娶入府中。

可今天傑王子還是，這樣態度堅決的否定，讓嫣貴妃心裏是十分擔憂。

而在場最難堪的是梁秀公主，傑王子那一句簡單的推脫，是對一個女孩最赤裸裸的傷害。

雖然沒有給明確的否定，但是也足夠讓梁秀公主忐忑好久。

“多謝娘娘的款待，秀兒就不打擾了。”梁秀說完就禮貌的離開。

“夜色已深。傑兒，送一下公主。”嫣貴妃緊接著對傑王子說。

“兒臣遵命。”傑王子回應道。

“那就多謝傑哥哥了。”梁秀故作鎮定的說。

“公主，請！”傑王子說。

梁秀走在前麵。傑王子和梁秀的兩名貼身丫鬟，緊跟在其後。

剛入夜的宮闈，安靜的可怕。他們兩人也都心照不宣的沉默著。

就在此時，梁秀公主停下了腳步，輕聲說：“傑哥哥。秀兒有話想對你說。”

傑王子示意兩位宮人稍微回避。“公主，請說。”

“秀兒想問傑哥哥，今晚在娘娘晚宴上，傑哥哥說話可是當真，還是麵對娘娘故意催促成親而推脫的。”梁秀問。

“公主，恕我在宴上的冒昧和唐突。”傑王子回答。“隻是現在，並不是我想成家之時。”

此時梁秀公主，立刻說著：“那我可以等傑哥哥呀。”

傑王子卻啞然以對，因為眼前這位公主，傑王子隻是把她當做，和一般的皇妹一樣的對待。

“我就問傑哥哥，你心裏可曾有過秀兒。”梁秀用那少女般期盼的眼神看著傑王子。好似少女情竇初開的表白。

傑王子還是用一陣沉默，代替了應該有個答案的回答。

“傑哥哥，你倒是說話呀。秀兒就想知道你心裏可曾有我。”梁秀焦急的追問。

可傑王子卻沒有要回答的意思。

梁秀的眼圈泛紅，輕盈的小淚珠，還是沒有忍住。她轉過身自顧自的走在前麵。傑王子緊緊跟在後麵。

有時候沉默是最為傷人的方式。

傑王子終於開口說道：“公主，我待你就如我親妹妹一般。”

“可是傑王子，你我不是兄妹，我們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你是知道的。”梁秀有些激動的說出這些話。

公主接著說：“我進宮那麼多年，對傑哥哥您，一直是傾心已久，你不可能不知道呀。”

“可是公主，我，我沒”傑王子剛要去解釋什麼，就被梁秀公主打斷。

梁秀接著說：“那就請傑王子，以後不要把我當做親妹妹，可以嗎？”

接下來又是一陣一陣沉默。

梁秀還是盡量控製著，自己的情緒說：“要是現在心裏沒有，我也可以等有我的那一天。”

梁秀是哽咽的說完這句話的。

到了梁秀公主的婉荷殿。傑王子剛要離開。

“傑王子，別忘了，這個月初六是我的生辰。”梁秀說，其實還能看到她眼角閃過的淚痕。

“一定來。”傑王子說。

回到殿中的公主，淚眼朦朧。慢慢走進了房間。“秀兒公主，您是怎麼了？”一位姑姑叫住了公主。

她是梁秀身邊的一位姑姑。梁瓊姑姑。是梁國特意派來，特意照顧公主的日常起居的。她見公主這般傷心還是第一次。她擔心的走了過去詢問公主。

“公主，您這是怎麼了。”姑姑再次問梁秀。

梁秀忍了一路的眼淚，終於在這裏崩潰了。“姑姑，姑姑，我，我，”梁秀泣不成聲。

“您不是去嫣貴妃那裏赴宴了，有什麼不妥嗎？到底有什麼事情，跟姑姑說說。”梁瓊姑姑擔心的問道。

梁秀搖搖頭，哽咽的說：“不是嫣貴妃，她對我極好，是，是傑王子”

“傑王子，他怎麼了。他怎麼欺負你了。”梁瓊姑姑問。

“今晚上，嫣貴妃，提到我的傑王子的婚事，沒想到傑王子直接推脫了。他說他現在不想成家。”梁秀回答說。

“傑王子竟然如此不知好歹，公主你對他傾慕已久，為何現在又說不願成親。”梁瓊姑姑憤憤的說。

梁秀無奈的搖了搖頭，“今晚上我問他心中，是否有秀兒，他也沉默不語，隻說把秀兒當做親妹妹。”

“他大膽。”梁瓊姑姑異常憤怒，“公主您對她那麼多年的傾慕，宮裏無人不知，他這一句拿你當親妹妹就能搪塞的嗎，他把女孩子家的名譽放在哪裏了。”

梁秀滿眼淚水，沒有再說什麼，因為今天這個局麵是她始料未及的。她不知道她這幾年一直愛慕已久的傑哥哥，既然會給她一個這樣的答案。

梁瓊姑姑繼續說著：這麼多年來，宮裏哪個人不知道他是梁秀公主的駙馬人選，現在卻這樣，他是出爾反爾，還是沒有把公主您放在心裏。

還是他南唐王子，不把我們梁國放在眼裏。公主，不要擔心。傑王子不會糊塗到，要得罪我們梁國公主的。

梁秀卻說：“姑姑，不要把婚事牽扯到國家恩怨上，還沒那麼嚴重。都給我們一點時間吧。”

“公主，你還是太年輕。有時候兩國之間的關係，就是那麼微妙，牽一發而動全身。總之，秀兒，不要傷心，姑姑會給你處理好的。”梁瓊姑姑說。

“姑姑，會不會傑王子已經有意中人了呢？不然他之前為什麼何不和我說清楚，現在才這樣和我說。”梁秀公主，疑惑的說。

“公主猜測也有理。待姑姑，調查一番。好了，我們秀兒公主不要傷心了，早點歇息。”

“嗯，姑姑。”梁秀說。

此時在回來的路上，傑王子也是有著太多的不忍心。隻是這麼多年，他對你梁秀這般如妹妹的感情，一直就沒有升華到愛情。他和梁秀似乎從在宮中相識，都是帶有那麼多光環的。

就是因為梁秀是公主，你是王子，你們才要被無比的捆綁在一起。有時候會讓人覺得一點點的自由都沒有，縱使公主千般好，萬般美，可真的不是傑王子心尖上的那個人。

原來傑王子這才發現自己，是多麼需要一段純碎的感情。自己那麼多年壓抑自己，一直拿冷冰冰的態度去對待感情，就因為遇到穆澤諾，和她幾次的思想碰撞，好似全部被她敲打碎了。

此時棲嫣殿的偏殿中。嫣貴妃在和一位臉生的小太監在密密私語些什麼。

隻是在燭光的映襯下，嫣貴妃的神色卻越來越難堪，小太監一字一句的說出些什麼，都是嫣貴妃半信半疑的東西。

自己的兒子為何會有這樣的改變，一定是有原因的。

她似乎得到了完全的論證。心裏的那個懷疑算是水落石出了，但是更大的憤怒接踵而至。

她已經不是簡單的憤怒。懊惱，無奈，不安，恨鐵不成鋼。而是更加複雜的糾結。

嫣貴妃感覺就在這短短一夜之間，知道所有的真相，她要同時失去了他生命中的兩個男人了。一個是她的夫君，一個是她的兒子。

她的夫君中意了這個女人，她的兒子迷戀這個女人。她就是穆澤諾。

嫣貴妃今天也終於知道，為什麼那晚傑王子半夜回府身上那股百合香味，是怎麼來的了。

她也明白了，為什麼傑王子之前執意打算帶穆澤諾出宮。

她更加明白了，今日晚宴上，為何傑王子會不假思索的推脫婚事。

穆澤諾，這個名字在嫣貴妃的腦海裏就像是一個仇恨的種子，慢慢的在發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