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

他拉扯著她把她拉到了龍宅後花園，那裏有一間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經被鎖上的廢棄屋子，隻見龍澤衍不知從什麼地方找出一把鑰匙，哢嚓一聲打開了落滿灰塵的鐵門，他突然把她推了進去，錦笙一個踉蹌差點倒在地上，眼前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見，她心裏生出懼意，聲音顫抖：“哥，哥，你在哪？”呼嘯的寒風吹動鐵門，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令她渾身顫抖。

忽然啪嗒一聲，整個房間被弱弱的光照亮。他就站在她麵前，邪佞一笑緩緩起身，讓她看到了整個房間。

“啊--”

房間中間放著龍肖天和穆青的遺照和牌位，慈祥的笑容在他們臉上此時散發著陣陣詭異，四周全部是血淋淋殘缺的屍體照片，胳膊，大腿，頭顱，還有人的身體內臟，錦笙緊緊抱住自己的頭，緊閉著雙眼。

忽然一隻大手托住了她的頭，陰沉鬼厲般的聲音在她耳邊：“你最應該看到的還沒看呢，難道你不想知道真相了嗎？”

盡管那聲音中充滿了惡意的蠱惑，但她還是睜開了眼睛看著麵前她最熟悉的陌生人，男人拖著她的頭，撫摸了一下她的臉頰，讓她看向了牆壁左側。

一個年輕的男人躺在冰涼的水泥地上，身上的衣服早已破敗不堪，深深地鞭痕滲出血紅的鮮血，他旁邊站著好幾個強壯高大的男人，揮舞著手中的鞭子，猙獰的扭曲麵孔露出強烈的快感，進行著強勁有力的抽打。那不僅僅是十幾張照片，而是一個連續的過程，她看著那熟悉的身形，眼淚滔滔不絕，不自覺的起身走向那貼有照片的牆壁，她一直在心裏告訴自己，不是他，這不是他。走近，男人的麵容她看的清清楚楚，龍澤衍。

錦笙站在那裏捂住自己的嘴，發出一種把哭泣抑壓住的噎氣的聲音，渾身顫抖。這是他，這就是十九歲的龍澤衍，她從不知道的龍澤衍。忽然她身子一顫倒在地上，蜷成一團，她咬著手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他看到這樣的她縱橫大笑：“龍錦笙，這樣你都受不了了嗎？哈哈哈，你知道爸爸媽媽是怎麼死的嗎？不是車禍，不是意外，”他走近手指指著她：“是你父親，是你的親生父親殺了他們！”

“不！哥，我是你的妹妹，我是你的親妹妹，我們從小生活在一起，我們是一家人，我爸爸是龍肖天我媽媽是穆青”錦笙從地上爬起來撕心裂肺地喊著，似乎是想證明她說的才是事實。

龍澤衍無力放下手臂，來到她身側就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你，不是我妹妹，從來都不是！當年如果不是你母親哭著找到我父親，跪在地上求他收留你，你以為你會來到我家嗎？哈，我父親從來都拒絕不了你母親，你那個賤貨媽媽就這樣把你放到我家就走了，說是尋找什麼幸福，可你知道，我父母為她那所謂的幸福付出了生命嗎！”

“不，咳咳，不是這樣的，我是穆青的女兒”從小到大都那麼疼愛她的媽媽怎麼不是她媽媽了？“哥，你弄錯，咳，了，弄錯了！”

“嗬，哦！還有你所謂的父親，那個把我爸媽成功絞死在機器的男人，好多血啊，好多，全部都是血肉，”忽然他陰沉一笑：“連人頭都變成了血末，一塊骨頭都找不到。你不信？哈哈哈，我親眼看到的，他們的掙紮，他們的慘叫，直到現在我都記得清清楚楚，媽媽在哭，直到最後一刻她還在央求，讓他們不要殺我。”直到最後一刻他也隻能被人踩在地上看著他們一點一點死去。

“你知道嗎？先進去的是腳，然後是小腿，大腿，胳膊，腹部，最後是頭，哈哈哈哈哈，那種機器攪拌的聲音你聽到過嗎？感覺好疼好疼！”他忘我的沉浸在自己的回憶裏，眼神迷離，蒼涼一笑。

他的手越來越鬆，最後從她脖子直接滑落下去。

“現在，我終於不是過去那個無能的龍澤衍了！”他異常溫柔的摸上了她的臉：“不過，你那早就該死的親生父親卻不見了，笙兒，你說，他去哪了？”

錦笙看著他詭異的溫柔，完全不像平時的他，淚眼迷離拉住了他的手：“哥，你一定是弄錯了，我是龍肖天的女兒，我的親生父親是他！”

“嗬，不相信嗎？還是自欺欺人？”他拂開她的手走到放著牌位的桌子前，從牌位底下抽出一張照片，轉身遞給她。

一個年輕的男人摟著抱著孩子的女人，男人長得高大強壯，滿臉柔情笑意，女人麵無表情，秀氣的眉眼之間露出絲絲哀愁，她懷裏抱著一個包裹著的嬰孩。錦笙想反駁想辯解，可看著那和自己七八分像的女人的臉，她無力蹲了下去，“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她竟然不是龍家的孩子，爸爸媽媽竟然是被自己的親生父親害死的！哥哥因為她受盡屈辱折磨，怎麼會這樣！怎麼會變成這樣！原來哥哥這麼多年獨自一人承受了這麼多，他一定很痛苦，很難過！這八年他虐待自己，報複自己，並不是因為不喜歡她，而是因為心中的恨，他們不是亂倫，寶寶也不會被人唾棄，他們、他們可以......可是他恨她，恨她的父母。

龍澤衍看到她的表情，對她再了解不過的他清楚的知道她想的一切，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以為她不是他妹妹，就沒辦法讓她痛苦了嗎？他的眼眸迸發出殘暴狠虐：“不要異想天開了，你隻配做我的床上玩物，至於以後，就算我結婚了，你也逃不了！白天你還是我的妹妹，嗬。”說完他轉身離開。

錦笙正發怔悲傷著，忽然聽見鐵門鎖上的聲音。

“哥，你幹什麼！放我出去！”

他透過門縫狠狠地看著她，薄唇動了動：“以後，這就是你的房間。”

“哥，哥，不要，不要留下我一個人，不要！”

錦笙狼狽地坐在地上，頭埋在雙腿之間，雙手緊緊抱著自己的腿，裏麵漆黑一片，龍澤衍把那唯一的微弱的光源也撤走了，四周散發的寒氣充斥在她周圍，刺著她的身體，這裏全部都是血腥照片和亡靈，她害怕，她一直都懼怕黑暗，黑暗裏看不見活著的希望，看不到一點光明。

回到臥室的龍澤衍內心無比煩躁，他打開收藏櫃，拿出幾瓶紅酒，喝了一瓶又一瓶直到把自己灌醉，躺在黑色的大床上，床上還有她的味道，忽然他深吸一口氣坐了起來，從旁邊的桌子上拿起杯子，他把半杯殘酒用力潑在地上，隨著又斟滿了一杯，高高一舉，好像與別人同飲祝杯似的，一口氣喝完。

每年的今天，他都會去鐵屋一趟，祭奠父母，也就是八年前的今天，他們永遠的離開了他，每在這個時候他總會失控，想要瘋狂的報複。他變得再也不像過去的龍澤衍，沒有親人，沒有朋友，這一切都是韓龍天的錯！他發誓就算上天入地，無論付出多麼慘重的代價，他都會找到他，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孤寂的身子與黑暗融為一體，錦笙蜷縮著躺在地方半睡半醒，巨大的恐懼席卷她的全身，盡管身體十分疲憊，但大腦卻異常清晰，往日紅潤的臉蛋變得蒼白，寒氣使她瑟瑟發抖，嬌貴的身子在抗議，抗議著這惡劣的環境，她覺得頭昏沉沉的渾身沒有一點力氣，慢慢地，她終於再也感覺不到難受，徹底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