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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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她從來不知道眼淚是何物，她有疼愛自己的爸爸媽媽，有無所不能的哥哥，她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公主。可自從他們走了之後，她就再也不是任何人的公主了。現在所有的人都可以欺負她！

“媽咪！”

錦笙抬頭一看，一個冷傲孤清穿著一身黑衣的男人懷裏抱著一個粉雕玉珠的小男孩站在那，她激動的不能所以，顧不得任何站起來就向那兩人跑過去，忽然被地上的一個石子絆倒在地，她哭著抬起頭：“哥哥，寶寶！”

龍澤衍雙眉緊蹙，停下腳步，看著狼狽的女人趴在地上，“我不是說過讓你好好照顧自己嗎？”他揉了揉懷中孩子的頭發繼續說道：“既然不聽話，那就此作罷吧！”聲音帶著刺骨寒意，轉身抱著孩子往回走。

錦笙哭著從地上爬起來，完全忘記了身上的塵土臉上的汙穢，“哥哥，不要，不要走！”腳上的半高跟鞋限製了她的速度，她眼睜睜看著那兩人快要消失在視線之中，慌亂之中又崴了一下倒在地上，她趴在地上完全站不起，心裏的委屈極了：“嗚嗚嗚--寶寶，哥哥！”

她從沒有這般絕望過，就是當年哥哥侮辱她，罵她是賤種，用鞭子抽打她的時候，她都沒有像現在一樣絕望，至少那時他沒有走掉留下她一個人。她害怕孤單，從八年前起就害怕一個人，最愛她的爸爸媽媽走了，留下了她和哥哥兩個人，如今連哥哥也不要她了，留下了她一個人。

“你是準備趴在地上永遠不起來了？”低沉帶著嚴肅熟悉的磁性聲音傳入她的耳朵，她驚慌抬頭，看到抱著孩子蹲下來的龍澤衍，“媽咪，不哭。”小男孩胖乎乎的小手替她擦著眼淚，水靈靈的大眼一直注視著她。

她極力從地上坐起來，剛一抬腳就感覺到一陣刺痛：“啊--”

“媽咪，你是不是很疼！”小男孩從龍澤衍腿上下來，拉起錦笙的手，“我幫你。”可試了兩三遍還是沒有成功，相反在推挪之下，她的腳腫的越來越高，兩人累的氣喘籲籲。

男孩眼簾低迷沉下，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轉身看著麵前一臉嚴肅的龍澤衍：“爹地，你幫幫媽咪吧！”

夜完全降臨，道路兩旁的路燈發出黃色的柔光，映照在男人俊美的臉上，竟讓錦笙感覺他多出一份柔情。他抱著她，孩子拉著她的手，三個人一步一步走向那個他們的家。

自從龍澤衍懂事起，保護妹妹、愛護妹妹就成了他人生中第一條格言，父親的嚴厲教育，母親的耐心教導，他在十九歲之前幾乎是為了龍錦笙而生，為了她，他第一次和別人動手打架，為了她，他故意考試考砸，他連蹲三級隻為和她同班......他的年少他的青春裏全部是她的身影，可愛的，調皮的，耍賴的，哭鼻子的，仰天大笑的，每一個她在他腦海裏都是那麼清晰，深深刻在了心臟之上。

可這一切都被那場所謂的車禍實際的謀殺打破了，他一直都知道她不是他妹妹，可萬萬沒想到她會給父母帶來殺身之禍。

錦笙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抱著龍冉，笑顏如花，使她看起來更像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少女，龍澤衍看著母子兩人玩著幼稚遊戲，薄唇勾起一抹笑。

“爸爸，我餓了。”

龍澤衍看見自家兒子捂著肚子，女人一臉求助地看著他，錦笙除了一碗雞蛋麵真的什麼都不會做，從小都是被當做公主養的她怎麼可能會做飯洗衣？就算是以前龍氏夫婦不在家的時候，也都是龍澤衍做一切事情的。那時的他雖然話也很少，但比現在的冰冷多了些溫度，那時的他是活生生的，不是一具冰冷的軀殼。

那是中考之後的假期，本來他們準備四個人去旅遊，可不巧外婆重病，爸爸媽媽不得不照顧外婆，隻剩下她和他。

“哥，我餓了。”她在床上對下鋪的他說道，肚子還時不時發出奇怪的聲音。

“你想吃什麼？”他眉頭一皺放下了手中的書。

她一聽就瞬間眉開眼笑，把手伸在旁邊的窗子前，任陽光穿過纖細的手指，這意思是他要做飯了？別的不說，就做飯這一條，就讓人喜歡，因為他做的超級好吃啊。她有時候十分好奇，他到底是什麼投胎來的，學習學的好，書法寫的好，籃球打的好......就連做飯也做得好。

“我想吃糖醋排骨，魚香肉絲，麻辣水煮魚，番茄炒蛋......啊啊啊，越多越好。”她單單想著，口水都要流出來了，眼巴巴看著男生。

“隻能選兩個。”男生無視了她渴望的眼神，拿著書又看了起來。

她聽見他說的，滿眼委屈，直直地看著他：“你、你怎麼能這樣......”

“一個。”男生不緊不慢地說道。

“糖醋排骨，魚香肉絲，兩個！沒了。”

男生聽到後就走了出去來到廚房。

每當錦笙回憶起過去，她都感覺是也許那是自己做的一場夢，一場美夢。

他走到沙發旁邊抱起龍冉，揉了揉小孩的肚子：“寶寶想吃什麼？”五歲的孩子被揉的咯咯笑，兩條小胳膊揮舞著，轉頭看向錦笙：“媽咪，爹地要做飯啦！”說著那雙明媚的大眼睛衝著她眨了眨：“媽咪想吃什麼？爹地做的飯超級好吃哦！”

他也順著孩子的目光，那雙深沉的眼眸盯著她，錦笙不由緊張起來，腦子一片空白：“我、我”

“既然想不起來，就別吃了。”

錦笙不知道為什麼，隻有龍澤衍一個人回來了，陳伯並沒有回來，她心中有疑惑卻不敢問，阿婆昨天因為孫子結婚，也請假離開了，現在偌大的龍宅隻有他們三個人，不能說是一家三口但絕對是這個世界上，他們彼此最親的人。孩子已經睡熟，錦笙掀開絲被，準備起身離開。

“你做什麼？”

她看著床上另一側的男人犀利的眼神，頓了一下，“寶寶已經睡著了，我、我回我房間睡好了。”

男人嗤笑一聲，冷酷帶著隱隱怒意的說道：“你還想讓寶寶覺得我們的關係不正常？”

忽然她肚子發出一陣響聲，她紅著臉低下頭，雙手緊緊捏著自己的衣角，站在那裏手足無措。晚飯她什麼也沒吃，本想偷偷下床去廚房找些東西吃，可沒想到把他吵醒了。

龍澤衍按開手邊的台燈穿著睡衣坐了起來，沒有再理她直接走了出去，錦笙輕聲輕腳來到廚房門口時，看見了廚房的燈亮著，男人站在那裏圍著女式圍裙，額際滲出的汗珠侵濕了他鬢角的黑發，在柔光的照耀下，錦笙第一次覺得龍澤衍那麼的，讓人移不開眼。

他聽見了動靜，撇了一眼門口的女人，沒有理睬，不過一會兒就做好了，他放在客廳的桌子上後一言不發，直接回到了臥室。錦笙看著桌子上的麵，坐了下來，一邊吃一邊哭，味道和以前一模一樣，哥哥沒有變，盡管現在的他有時候很暴躁很可怕，但他還是憑借自己的本事支撐起了這個家，他一直都很厲害，無論過去或現在。

龍澤衍聽見外麵小聲的哭聲，手不自覺撫上了自己的胸口，那裏在痛。房間裏一片黑暗，他俯身親了親旁邊孩子的額頭，睜著眼到了天亮。

錦笙是被家裏的電話鈴聲吵醒的，她接到電話就聽見

“你真的不來上班了？”

她一個機靈清醒過來，是寒淩浩。

“真的。”

電話另一邊忽然出現摔東西的聲音，男人憤怒的吼聲，“龍錦笙，你不要後悔！”接著就是電話掛斷的聲音。

“是誰？”

龍澤衍靠在牆上，冷冽的眼神一直看著她，錦笙拿著手裏的電話一陣緊張，“我，我朋友。”一定不能讓哥哥知道，如果，如果他知道了的話一定會生氣的，他會變得很可怕很可怕。

龍澤衍慢悠悠走過來，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眼睛裏充滿肅殺之氣：“不要跟我玩花樣！”他把她拉進懷裏捏住她的下巴“我告訴你，龍錦笙，如果哪天讓我發現你背著我勾引其他男人，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不，不會的！”她安撫著身邊的男人，輕輕推開他，強顏歡笑：“寶寶還沒睡醒吧？我去叫他起床，今天我們去外麵吃吧！”

“不用了，他現在不在這裏。”

錦笙停下步子轉身疑惑地看著他：“你什麼意思？寶寶去哪了？”龍澤衍見她著急的模樣忽然殘忍地笑了笑，“送人了。”

冷漠的聲音中滿是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