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於禮貌,我像所有知情識趣的女生一樣說:“你常來啊?”
“這家咖啡雖然沒上亞洲榜單,確實我心裏的top1,非常有格調,我讓老板親自給你準備一份煙熏馬提尼的咖啡特調,菜單上可沒有哦。”
“那可真是太幸運了。”說著這種心口不一的話,我又看了一眼自己加在訂單裏的甘梅特調,悄不作聲移了出去。
本以為選擇一個學生時期認識的人,大家的交流會比較純粹,卻沒有意識到,相比於停留在過去,他更急於展示他現在的社交技能。
那杯特調我皺著眉頭喝完了。
我喜歡喝酒,也喜歡喝咖啡,但唯獨不喜歡在咖啡裏加酒,有些牽扯不清的感覺。
我拋出的每個問題,都被他用自己在金融圈大殺四方的經曆回答,漸漸地,這場求助變成了他的單人脫口秀。
等他意興闌珊地講完,忽然問:“你現在感情狀況怎麼樣?”
我正琢磨怎麼給一個不算撒謊的答案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從二樓下來。
我抬頭,眼眸裏映出那個清風朗月的人,一身定製西裝,意式花紋的領帶,袖口別著愛馬仕的袖口,除了我那仙品丈夫,還有誰?
他就在樓上,我快速掃了一遍二樓的視野,頓時認栽了。
可以說,不管他剛剛坐在哪兒,都很難不看到我。
正想著,他身後跟著一個提著電腦包的女人,徐曼曼,那傲人的身材和淩厲的眼神幾乎成了她的名片。
我想我也是被虛榮醃入了味兒,發生這種狗血的相遇,我的第一反應竟然是好在譚博文這廝好好收拾了一番才來,不然顯得我很掉價。
徐曼曼看向我,我快速收回了眼,卻無意察覺到身邊的這個男人誤以為尤物是在看他。
譚博文立刻端了起來,十指相扣,雙唇緊抿,故作沉思狀。
這兩個動作池景言也常做,比起來,一個陽春白雪,一個下裏巴人,我對譚博文的所有鄙夷和不屑在這一刻如洪水決堤。
更要命的是,池景言正筆直地朝我走來。
避無可避,我迎上去:“池律師,工作時間還這麼有空,出來喝咖啡啊。”
“嗯。”
他不冷不淡。
譚博文在金融圈打滾,有些眼力見,立馬跟上來,向池景言和徐曼曼遞上名片。
池景言接過去,沒跟他打招呼,反而問我:“什麼時候你也開始招聘金融人士了?”
“我們做Hr的,當然要保持終身學習的態度,譚師哥在向我傳授經驗。”
徐曼曼用她女性捕獵者的視角,一眼看出譚博文的道行,在旁邊煽風點火:“故錦姐學到了什麼,改天也向我傳授傳授,池律師總說我雖然鋒利卻不夠有後勁呢。”
“有池律師點撥肯定夠了,要是還不夠勁兒,那就讓他私下再多點撥。”
池景言微微地皺了眉,他又在給我扣分,覺得我在場麵上說這樣的話不合適。
不,是不完美,達不到他池景言的高標準。
譚博文樂嗬地說:“有空大家約著打球,我在YK俱樂部那邊排了個位置,下個月就快到了。”
說完,我和徐曼曼難得露出一致的表情,覺得他可笑過頭,隻能用沉默給他最後一點尊嚴。
誰知道池景言竟然把自己的名片遞過去:“想打直接跟我說,YK是我家的產業。”
這次,我和徐曼曼又同時啞然,因為池景言從來沒有提過這件事,我也從未見過他的家人。
我的驚訝被徐曼曼看穿,她變得有些張揚得意,那股對池景言的渴望幾乎要從眼眸裏燃燒出來了。
譚博文感恩戴德地接過名片,當做是大佬對自己的賞識,在那兒語無倫次地感謝著。
池景言今天到底是哪根筋不對,連我都察覺不出來了。
他轉身要走,到了門口,忽然回頭跟我說:“甘梅味特調,可以試試,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