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2

蘇婉被禁足之後，下人們一慣捧高踩低，一看我得勢之後，再也沒人閑的沒事找我麻煩。

我就呆在自己的屋子裏，繡著出嫁要用的東西。

一晃一月過去。

我原以為日子就要這麼風平浪靜地過下去了，可惜總有人不讓我如願。

就在我出嫁那天，我的嫁衣被人動了手腳。

丫鬟在我身邊急得團團轉，來送嫁的姊妹小聲議論著。

不用想都知道她們議論的是什麼。莫過於說這門婚事是如何的不吉利，現如今連嫁衣都破了。

「妾那邊倒是有一身正紅的裙裝，要是大小姐不嫌棄，時日還早找個手快的繡娘縫補些圖案倒也湊合。」

說這話的是蓮姨娘，她這提議，我要是從了她的話，那可真就是鬧了天大的笑話了。

我就算是衝喜過去的，但無論如何也是舒家的正頭娘子，現如今成親穿的卻是一個妾穿過得紅裝。

這種行為無異於把自己連同舒家的臉麵放在地上踩。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不妥，偏偏我那少腦子的爹頗有些意動。

因為蓮姨娘那身裙裝正是他們當年的定情之物，是我爹當年為了博佳人一笑，重金買來的嫁衣。

大夫人雖然在一旁喊著不成體統，但也隻是做做樣子。因為沒人能在這時候拿出一套嫁衣來解燃眉之急。

蘇婉在一旁得意的笑，絲毫不知收斂。

我正想說，我還有一套嫁衣，隻是不如那套華麗罷了。

舒家雖然想要促成這門親事，但總有不長腦子的，想要給我一個下馬威。

自然就會拿成親這件事壓我。

但我怎麼會這麼沒有腦子呢？

做事自然是要留後手的。

可就在這時，前廳來了一個婢女送來了一套新嫁衣。

「我家大公子今早吐了血，汙了嫁衣。咱們主母說了凡事講規矩，嫁衣還是成套的好。特意給蘇小姐送了這套嫁衣來。」

在場的人議論紛紛，多半是在說舒家大公子身體如何不好又或者多不看好這門親事雲雲。

可我卻打心裏覺得這郎君吐得正是時候，解了這燃眉之急。

終於，在丫鬟們的幫助下，我穿著送來的新嫁衣，跨過了蘇家的門檻。

那一瞬間我似乎覺得什麼東西從我身上挪開，整個人如釋重負。

人群裏鬧哄哄的，可那一刻我什麼也聽不見。我甚至沒有回頭，禮儀也不允許我回頭。我隻知道蘇家這個泥坑再也無法束縛我了。

我和母親終究是不一樣的，雖然我不知道前方是不是火坑，但我不會苦守著自己的郎君一輩子困死在宅院裏。

也許是這場婚事注定了天不可憐見，隻是輕飄飄的一陣風就吹走了我那繡了很久的蓋頭。

新嫁娘大婚之日被吹落蓋頭，前所未有。隻怕又得給這樁婚事平添笑料。

在眾人的驚呼聲中，我抬頭看到了我未來的夫君。

我想我會永遠記得那日，穿著喜服的少年郎坐在高頭大馬上，麵色是常年不見日光的蒼白，他的眉眼含笑，風姿綽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