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倩,不好了,你媽中風進了醫院。”
接到這通電話的時候,我有點恍惚。
我這是,重生了?
上輩子,我也是接到父親這通電話,就匆匆趕回老家,誰知道迎接我的,是地獄般的遭遇。
母親因為中風,偏癱在床;
家裏的保姆對我問東問西,還要將她的傻兒子介紹給我,我被母親的事情攪得心煩意亂,又覺得這個保姆太拎不清,打算把她辭退。
誰知,某日等我回家,迎接我的就是他那人高馬大的傻兒子......
我拚命反抗,結果,父親居然和保姆協力按住我,任由這個傻子將我淩-辱,母親聽見我的遭遇,卻無法起身,泣血哀鳴,在我麵前死去。
父親卻摟著保姆水靈靈的女兒,摸著她微微凸-起的小腹,完全無視妻女的悲慘遭遇;奶奶更是笑得前俯後仰,表示自己終於有孫子了。
最終,我被傻子帶到偏遠的山村,成了被他用鐵鏈鎖起來的生育工具。
想到上輩子的事情,我心有餘悸。
這時,電話那頭傳來父親疑惑的問詢:“倩倩,你怎麼不說話?”
他的聲音還是如此慈愛,卻讓我不寒而栗。
我下意識想要逃避,可想到依舊躺在醫院的母親,便心如刀絞。
母親隻有我了,我要保護母親,絕不讓她重複上輩子的命運。
出於這樣的決心和勇氣,我忍著厭惡回應父親:“對不起,爸爸,我太震驚了,大腦一片空白,現在才反應過來。我這就請假,買最快的票回去!”
沒錯,我要回去。
不僅僅是為了保護母親,也要把你們這些人渣送-入地獄。
2、
當我趕到醫院的時候,七大姑八大姨已經都來了。
看見我到來,大姨拉著我的手,對我哭泣:“倩倩,你說,我妹妹這都是什麼命啊!好不容易苦盡甘來,可以享晚年清福了,居然就這麼倒下了。醫生說,她的情況很嚴重,可能,可能會偏癱!”
小姨也抹眼淚:“二姐那麼風風火火一個人,怎麼會忽然中風呢?”
我那人模狗樣的渣爹就坐在旁邊,唉聲歎氣:“秀娟這幾年體檢報告一直顯示她有三高,尿酸也高,而且精神衰竭,容易暴躁、焦慮。我勸過她,健康飲食,規律作息,她都不聽。這次和一個以次充好的供應商吵了起來,沒多久就......”
他一臉自責地說:“都是我不好,如果我平常能多勸秀娟幾句,多關心她,說不定就不會有這次的事情呢!”
大姨和小姨都是善良的人,聽見他這麼說,就勸道:“哎,也不是你的問題,隻能祈禱秀娟平安無事吧!”
上輩子也是這樣,我爹這麼一番唱作念打之後,大姨和小姨都沒懷疑我媽的忽然中風有問題。
所以,當我父親提出要讓母親出院,回家好好照顧的時候,她們雖然覺得太快,最終卻還是同意了。
隻有我覺得不對勁。
我媽的體檢報告確實三高,但檢查出來之後,她就堅持健康飲食,每天跑步、鍛煉,爭取恢複健康指標。
前段時間,她和我打電話的時候,還驕傲表示自己能一口氣爬到山頂不費勁,反過來說我們這些年輕人天天刷手機,亞健康,不自律,讓我也運動起來,怎麼就忽然中風了呢?
正因為這份疑惑,上輩子的我第一時間就懷疑,是我媽和我奶奶吵了起來,才把她氣病。
我奶奶繁殖癌入腦,十分重男輕女。
我還在媽媽肚子裏的時候,她就要求我媽去黑診所做性別鑒定,是女兒就流掉。我媽不同意,她又偷偷去找神婆求什麼“轉胎丸”,逼我媽吃掉,被我媽扔了。
等我出生後,她更是從來沒抱過我,對我非打即罵,嫌棄我是個孫女,甚至想偷偷把我丟掉。
我媽和她對打無數次,最終以我媽勝利,把我奶奶趕到鄉下去而告終。
但前幾年,我爺爺過世了,其他的孝子賢孫們不肯管我奶奶這個累贅,我爸就把我奶奶接回來,怕老太太在鄉下活不了幾年。
我媽雖然嘴上不服輸,卻到底心軟了,把我家對門買了下來,讓老太太居住,還掏錢給她請了個保姆,貼身照顧。
上輩子的我懷疑奶奶把我媽氣病,就私下找保姆打聽,卻沒想到,保姆早就做賊心虛,我的懷疑,讓她下定了一不做二不休的決心,直接把我送-入了地獄!
3、
出於對我爹的警惕,以及對那個家的恐懼,我暫時不想回去,便故作關切地說:“爸,你也累了這麼久,你先回去吧!今天我守夜就行。”
我爸心中一喜,卻還是假惺惺地說:“你一個女孩在這裏不方便,還是——”
“哪有什麼不方便的,醫院人來人往,遍地監控,大家又都是病人家屬,不會出問題。”我將我爸推搡離去,給小姨使了個眼色。
小姨是律師,小姨夫是刑警,想要報仇,繞不開他們兩口子的幫助。
而且,如果父親一意孤行要讓母親出院,我作為女兒,不一定能攔住,大姨和小姨卻肯定可以。
瞧見我瞞著父親,拚命對她眨眼,小姨有點疑惑,卻還是拉住大姨,兩個人遲了一步離開。
等我爸走了,小姨才問:“倩倩啊,你有什麼事情嗎?”
我眼眶一紅,淚水就流下來:“大姨,小姨,我現在和你們說一件事,你們別傳出去。我媽,我媽中風不一定是偶然,我爸——我爸他,很可能在外麵有人了!”
“什麼!”大姨一聽,立刻就要跳起來,“他敢!當年他下崗的時候,二妹淩晨兩三點騎著車去菜市場買菜,回家辛苦做鹵菜,從早上五六點出攤到下午五六點,風雨無阻,才打下今天的家業!他吃二妹的肉,喝二妹的血,要是他敢出軌,我就嚼爛他的骨頭!”
小姨眼中也噴著怒火,卻還是多了幾分理智:“你怎麼知道的?”
我抹著眼淚,低聲對她們說:“前幾年,奶奶被我爸接過來後,成天鬧,說我爹現在事業有成,唯一的遺憾就是沒兒子。還唆使我爸將房子過繼給我鄉下的堂哥,說他沒兒子啊,家業都該是侄子的。我爸心動了,和我媽商量,要不要再生個兒子,我媽堅決不同意,說有我一個就夠了。”
這件事情,大姨和小姨都是知道的,她們三姐妹感情很好,我媽找她們吐槽過很多次。
想著老太太沒幾年好活了,我媽不願和我爹鬧翻,索性眼不見心為淨,成天在店裏,或者去跑步,躲出去,省得煩。
可我媽不知道,也正因為她這份圖麻煩,才讓保姆的女兒能有機會和我爹暗通款曲!
小姨聽我這麼說,已經信了幾分,便低聲問:“二姐是不是有懷疑的對象了?”
以我媽的性格,如果她有很確定的懷疑人選,肯定是先和姐妹說,而不是和我說。所以我不能直接說保姆的女兒,這樣小姨會懷疑,隻能含糊地說:“我媽覺得,我家請的保姆,好像有點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