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進的府邸裏綠樹成蔭,下人成群。平整的石板地麵光滑,幹淨。
“老爺,這是將軍釀小東家的資料......”
管家躬身遞出手中紙。
涼亭下,錢不城一手托杯一手拿蓋緩緩撥動茶水,輕吹口氣小抿一口。管家依舊保持著伸手的姿勢不變,安靜的等著。
半晌,錢不誠放下茶杯接過資料認真看起來,道:“此人以前是三曑堂棒棒?”
“正是......”
管家依舊埋著頭。
“那他如何能釀酒?”
“真能拉絲成線?”
錢不誠放下資料,靜靜的沉思。一個最底層的人也能釀酒?想他錢家也是經過百年沉澱才能釀造出玉液酒,一個無權無勢,沒有任何背景的人憑什麼能釀造出將軍釀?
“或許,偶然得到秘方也不無可能......”
管家也想不通,唯一的解釋就是撞大運得到了古法秘方。
錢不誠點點頭,眼裏閃過一絲貪婪。這等秘方自然要掌握在錢家手裏,一個癟三也敢拿,不怕燙手嗎?
“老爺,可需要我帶人去南街長巷走一趟?”
管家低聲問道。
“不急......”
錢不誠笑著搖頭,還是先去一趟福來酒樓,確認了將軍釀再說。做事需要謀定而後動,別看他隻是錢家旁支,就連家主都說他是不可多得的謀士。否則,憑他一個旁支弟子如果能掌控汨羅城的玉液酒?
“取車,老爺要出門......”
管家轉身低喝,又恢複了以往的威嚴。
南街長巷口,藍馨兒搬來五六壇將軍釀放在路邊,供路過的行人免費喝,每人一小碗。不為買錢,隻為將軍釀打出名氣。
三個手持五尺短棍的棒棒圍在路口,猥瑣的眼神毫無顧忌的遊走在藍馨兒身上,嘖嘖稱奇。沒想到在貧民窟還能見到如此標致的人兒,心裏一團火熱。
“小娘子,你家男人呢?”
中間的棒棒明顯是三人的頭,嘿嘿笑起來道:“不會是下不了床,才讓小娘子出來拋頭露臉的吧?”
另外兩人嗬嗬一笑,身體東搖西晃著。
“請你自重,我家男人馬上回來了......”
藍馨兒緊繃著小臉,不但沒起到威懾反而增添了三分韻味,看得三個棒棒的眼神都直了。
領頭的棒棒敲了敲酒壇子,笑嘻嘻說道:“小娘子不如跟了我如何,我保證能讓小娘子每天吃香的喝辣的......”
另外兩人仰頭哈哈大笑起來。
藍馨兒目光微凝,從身後拿出了根棍子,冷聲喝道:“三位喝多了,還請離開......”
一路從邊關逃難來到汨羅城,上千裏的路,她都能好好的走過來,更何況現在還有了趙虎依靠。性格稍微軟弱一點,恐怕現在的屍體上都已經長出兩寸長的野草了。
“喲…謔…”
領頭的棒棒臉色一冷,還想和他比劃比劃?不知好歹的娘們。
突然,藍馨兒眼眶一紅,怔怔的看著三人後方。順著目光,三個棒棒回頭望去。
趙虎臉色陰沉,看也沒看三人直徑走到小嬌妻麵前,輕撫了撫臉頰,問道:“沒事吧?”
藍馨兒搖搖頭,低頭小聲道:“奴家好像做錯事了......”
明明是想來打響將軍釀名氣,沒想到會遇到三個潑皮無賴。
“與你無關......”
趙虎笑了,柔聲道:“傻瓜,怎麼能把別人的錯怪在自己身上......”
“我認得你,你是三曑堂的人......”
棒棒頭突然冷聲說道:“還敢在爺麵前裝大尾巴狼?”
“有何指教?”
趙虎把小嬌妻護在身後沉聲問道,看來所有人都認為他是軟柿子可以隨意的揉捏兩下。
那麼,今天,是時候該立威了。
棒棒頭單手捏著下巴,目光繞過趙虎落在後麵的藍馨兒身上,毫不掩飾自己的貪婪,嘿嘿笑道:“我和你堂主馬大刀可是過命的交情,信不信老子一句話能讓人把你亂棍打死?”
“所以呢?”
趙虎笑了,落在三人眼裏就是軟弱可欺的表現。
“隻要你把身後的小娘子交出來供哥三個玩幾天,保證完好無缺送回來......”
“老子說不定一高興,還能推舉你做個三曑堂副堂主......”
“是嗎?”
趙虎點點頭。瞟了眼遠遠聚攏過來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差不多到時候了。身後的藍馨兒顫抖著手緊緊抓著趙虎後背衣服,生怕他把自己交出來。一路逃難過來,她親眼見過十幾人欺負一個女人,被活活折磨致死。
“相信我......”
趙虎回頭,拍了拍小嬌妻的手,給她一個放心的眼神。
“考慮好了嗎?”
棒棒頭語氣裏帶著三分不耐煩,催促起來。
“石虎,有人欺負你小嫂子,怎麼辦?”
趙虎冷冷的高聲喊道。
一旁,早就怒氣衝衝的石虎三兩步走到棒棒麵前,碩大的拳頭砸落在最左邊的人胸口,如同被車撞了般倒飛出去三米。棒棒頭臉色大變剛抽出棍子,石虎已經來到了他麵前。隻一拳,不但砸斷了棍子,連人也飛了出去。剩下的最後一人嚇得棍子脫落,軟軟的躺在了地上。
“虎兒哥,解決了......”
石虎咧咧嘴,對著藍馨兒憨厚一笑。
“給我打斷他的腿......”
趙虎並不想這麼簡單的放過三人,冷聲說道。想找他的麻煩,就要想好能不能承受得起後果。如果今天表現出哪怕一點軟弱,後麵還會有源源不斷的麻煩。身為棒棒,他太了解棒棒了,都是一群欺軟怕惡的混混。隻有把他們打痛,打怕,他們才知道什麼人是不能夠招惹的。
“我…你…”
棒棒頭本還想說兩句硬氣的話,看到走過來的石虎時整個人抖成了篩子,求饒道:“小人有眼不識泰山,還請你老把我當個屁放了......”
石虎回頭,看到沒有任何表情的虎兒哥時咧嘴一笑,對著棒棒的腿就是兩腳。清脆的骨頭破裂聲響起,慘叫中,猩紅的鮮血染濕了褲管。破裂的布條下,隱隱能看到刺破皮膚的慘白骨頭。
趙虎走過去,緩緩蹲下。正嗷嚎著的棒棒死死的捂著自己的嘴,生怕又招惹到了眼前的殺神。
眼裏,充滿了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