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朱元璋說起以前的心酸往事,樸無用沉聲說道:“聖上又想起往事了?”
朱元璋挺直腰板,看著長勢正旺的莊稼說道:“這人呀,年紀大了,就容易想些往事。”
樸無用開口說道:“聖上也算是苦盡甘來了呀,如今一大群皇子皇孫,倘若是列祖列宗在天有靈,也會欣慰的。”
朱元璋咧嘴一笑說道:“算你這個老東西會說話,說到咱心理了。”
樸無用嘿嘿一笑,拔著地裏的雜草。
烈日當下,郭惠妃提著些許吃的喝的,離著大老遠就喊道:“聖上,過來歇歇。”
看著郭惠妃緩緩走來,朱元璋將一大堆雜草仍在地頭,洗了手方才落座在涼亭。
看著忙碌的郭惠妃,朱元璋問道:“你咋來了?”
郭惠妃說道:“姐姐讓我來的。”
朱元璋喝了一碗水說道:“近些日子沒到你哪裏去,是咱不對,你可別往心裏去。”
郭惠妃幽怨的瞥了一眼朱元璋,輕聲說道:“奴家可不敢怪罪聖上。”
朱元璋嘿嘿一笑說道:“看看,還說不怪罪,這醋勁都寫在臉上了。”
主子說話,樸無用自然不敢待在身邊的,離得遠遠的。
朱元璋一把將郭惠妃拉入懷中,嚇得郭惠妃急忙說道:“聖上,聖上,青天白日的,別,別......”
朱元璋哈哈大笑一聲,看著懷中猶如受驚小貓一般的郭惠妃,朗聲說道:“怕什麼,誰敢來此呢?”
郭惠妃一顆心,早已提到了嗓子眼,可洪武大帝自然是不計較這些的。
早就察覺出來不妥的樸無用,又讓宮女,禁軍們後退了好幾百米,如此來,倒是方便了朱元璋“辦事”。
此時的坤寧宮內,午睡的朱雄英嘴角留著口水,不知道夢到了什麼好事情,嘴角還帶著笑。
馬皇後依舊不辭辛苦的紡織,盡管作為後宮之主,天下人敬仰的皇後,但馬皇後從來不會穿什麼華貴的衣服,從來也不佩戴什麼珍貴的首飾。
在馬皇後看來千好萬好,不如簡單點好。所以身上穿的不過是自己織的衣服,反倒是給朱雄英穿的是絲綿織成的衣服,按照馬皇後的說法,小孩兒皮膚嫩,穿麻衣不好。
能在富貴之後依舊保持勤儉持家的作風,古往今來馬皇後與朱元璋的節儉,估計在曆代皇帝與後宮中中堪稱登峰造極。
當初朱元璋稱帝後,在應天府修建宮室,隻求堅固耐用,不求奇巧華麗,還讓人在牆上畫了許多曆史故事,以提醒自己。
朱元璋每天早飯,“隻用蔬菜,外加一道豆腐”或者是一盤鹹菜。
他所用的床,並無金龍在上,“與中人之家臥榻無異”。
他命工人給他造車子造轎子時,按規定應該用金子的地方,都用銅代替。
主管的官員報告說用不了很多黃金,朱元璋卻說,他不是吝惜這點黃金,而是提倡節儉,自己應作為典範。
朱元璋還在宮中命人開了一片荒來種菜,種糧食吃,每當糧食到了豐收的季節,除了留些自給自足或當做種子以外,還會賞賜給百官。
洪武三年,朱元璋拿出一塊被單給大臣們傳示。大家一看,都是用小片絲綢拚接縫成的百納單。朱元璋說:“此製衣服所遺,用緝為被,猶勝遺棄也。”
黃昏時分,朱元璋攜手郭惠妃來到了坤寧宮,麵色緋紅的郭惠妃正欲行禮,馬皇後揮手說道:“一家人何須如此客氣。”
郭惠妃柔聲細語地說道:“姐姐貴為皇後,該有的禮,妹妹可不能忽視了。”
馬皇後笑道:“皇後是說給外人聽的,你我可是自家姐妹,何須生分。”
朱元璋笑道:“聽你姐的,以後呀,就不要這般客氣。”
話落下以後,朱元璋又行至塌前,看著眯著眼睛,不言不語的朱雄英問道:“今日感覺如何?”
朱雄英回應道:“中午禦醫來換了藥,說是再躺幾天就要試著下榻走走。”
朱元璋歎了一口氣說道:“現在的孩子忒嬌貴,想當年咱提著刀與敵人廝殺時,身上不知中了多少刀劍,休息一晚,第二天繼續幹,依舊是生龍活虎的。”
馬皇後瞥了一眼朱元璋說道:“那是你底子好,英哥兒自小身子就弱,康複沒幾日就被你打了十板,現在能健健康康的那是老天眷顧了。”
郭惠妃說道:“姐夫以後可莫要如此懲罰英哥兒了,畢竟英哥兒可是皇儲。”
朱元璋尷尬地說道:“咱知道,以後呀,這小子犯了錯由著皇後處置,如何?”
馬皇後笑道:“這還差不多。”
朱雄英倒是開口說道:“奶奶放心,我以後絕對不犯錯,奶奶讓我幹的我就幹,奶奶不讓我幹,我就不幹。”
朱元璋無語道:“他N的,你的意思是就聽你皇奶奶的,不聽咱的?”
馬皇後與郭惠妃聞言盡皆笑了起來。
朱雄英解釋道:“皇爺爺若是處事公正的話,孫兒也會聽皇爺爺的。”
福清公主與壽春公主的效率是挺快的,兩人僅僅用了兩天的時間,就將朱雄英所講的梁祝故事從頭到尾寫了出來。
最讓朱雄英欽佩的是福清公主所用措辭是極其的好,一點毛病也挑不出來。
既然有了母本,那麼接下來就該刊印成書籍在坊間售賣了,隻要是賣了錢,那麼自己才能去收購蝗蟲。
按照目前得到的消息,朝廷的治蝗措施業已頒布下去兩日了,估計再有三四天的時間,就會有源源不斷的蝗蟲收購上來。
直隸距離京師來說還是有些距離的,按照朱雄英的想法應該派人去往直隸收購蝗蟲,將蝗蟲去頭掐尾曬幹以後,可作為美食,研製成粉末也可以對外出售。
當然讓誰去直隸負責這件事情,朱雄英還是要和朱元璋或者是朱標商議一番。
時間是緊迫的,這也是朱雄英要盡快將梁祝故事刊印出來的原因所在。
明洪武元年(1368年),朝廷下令“書籍田器不得征稅”,並取消了元代刻書要逐級審批的製度,為印刷出版業的發展創造了寬鬆的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