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鹿是跟著警察一起進來的。
隨之而來的還有淩逸軒,我的未婚夫。
他風塵仆仆的趕來,將我擁進懷裏,眼裏是抹不去的霧氣,手一下一下撫著我的背安撫,“滿滿,對不起,我來晚了。”
他身上帶著一股奇怪的香水味,我皺著眉忍耐。
我軟軟倒在淩逸軒懷裏,看著哭的梨花帶雨,正手忙腳亂跟我爸打電話的林昭鹿笑出聲。
抱著我的淩逸軒身子僵硬了一瞬,隨即看著鹿晨曦他們的方向,“滿滿,有我在,別怕。”
他似是才看見我額頭上流血的傷口,“我先去帶你處理傷口好不好,這裏交給警察。”
我無視掉他,以入室盜竊為由,將監控和鹿晨曦交給了警方。
看著林昭鹿嚇得白著臉,急切和鹿晨曦撇清關係,將脖子上的項鏈掩藏在發下的樣子,我露出滿意的笑。
別急,還不是送你進去的時候。
不然就沒意思了。
我爸回來時,鹿晨曦剛被警方帶走。
客廳亂糟糟的,我縮在淩逸軒懷裏,鼻息間全是討厭的香水味。他用蘸著碘伏的棉簽擦拭我的傷口,疼的我倒吸涼氣。
林昭鹿一見到我爸便有了底氣,撲過去抱著他:“爸,她欺負我!”
她指著我,歇斯底裏的大叫著:“她還誣陷媽媽,你快把媽媽帶回家呀!”
得知事情原委的林朝陽想也不想便衝到我身邊,嘴裏大罵著:“你這個不孝女!”
“那是你小姨,我還沒死呢,你怎麼敢的!”
“你還知道那是我小姨呀......”
話未說完,他的巴掌已經扇到我臉上了。
淩逸軒伸手替我擋了一下,可我依舊被他扇懵了。
我用舌尖頂了頂被扇的發麻的臉頰,推開擋在前麵的淩逸軒,“出軌的時候,怎麼沒想過那是我小姨呀?”
“我媽才死多久啊,你就迫不及待帶著小三進門!”
在他眼裏,我和媽媽從來就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他眼裏隻有錢,還有那成為我後媽的小姨。
“你要是想和她一起進去縫紉機,那我也可以滿足你。”
林朝陽還想抬手打我,快要落到我臉上時,他的手腕被身後的人牢牢握住。
我抬頭,看到孟景黎那張總是帶著痞笑的臉此時一臉黑線。
“林總,你邀請我來談工作,就是這麼談的?”
他什麼時候來的?
我怔怔的抬頭看他,一旁的淩逸軒有些錯愕的開口叫他:“小舅舅,你怎麼回來了?”
孟景黎沒回答,隻是低頭看著狼狽的我。
我爸臉色難看,收起手賠笑道:“孟總,這......我沒......”
我爸支支吾吾半天沒說出個所以然,剛才還在歇斯底裏大叫的林昭鹿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收拾妥帖,正站在孟景黎麵前溫溫柔柔的叫道:“小舅舅,是我叫您來的。”
孟景黎冷眼望著扭捏造作的林昭鹿,嗤笑道:“別亂認親戚,我可不記得我什麼時候有個侄女。”
說完,孟景黎不再看淚眼汪汪的林昭鹿,反倒是望向我,“既然是談工作,還是去公司穩妥。”
“小鹿總,你覺得呢?”
我媽在時,確實是和孟家有合作的,隻是項目還沒有敲定,我媽便出了車禍。
我跟著他往外走,林昭鹿抽風了一般跟過來,“小......孟總,這個項目現在是我在負責。”
孟景黎不予理會,轉頭冷冷看向我爸,“林總要是不把負責人換成鹿滿,我這邊會撤資。”
外麵下了小雨,孟景黎脫了外套披在我身上,“我送你去醫院。”
雨滴劈啪打在車窗上,聽見他的話,原本不怎麼疼的傷口現在疼的撕心裂肺。
我沒應聲,隻覺得呼吸有些困難。
我伸手撓了撓脖子,孟景黎停下調暖氣的手,盯著我的脖子叫道,“滿滿。”
他突然靠過來撥開我的衣領,伸手握住我胡亂抓脖子的手,“你今天吃了什麼?”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孟景黎便扣上我的安全帶,驅車往醫院的方向趕。
我意識不清,隻感覺他好像握著我的手一直叫我滿滿。
醒來時我在醫院,打著點滴的手被孟景黎握著輕揉。
我轉頭,對上他泛紅的眼眶,額前的碎發有些淩亂。
我啞著嗓子開口:“孟景黎,我要和淩逸軒結婚了。”
孟景黎握著我的手變得僵硬,嗓音沙啞,“我現在向著你走,已經晚了是嗎?”
我忍著眼淚,故作輕鬆的笑笑,“我和他有婚約,你忘啦,小舅舅。”
孟景黎怔怔的望著我,許久才抽開手,點頭,“別這樣叫我。”
他起身倒了一杯水放在我手邊,有些落寞的往外走,“你好好休息,我去給你拿藥。”
門關上後,我拿出手機, 裏麵有數十通淩逸軒的未接電話。
我忽視掉,打開我臥室的監控,畫麵裏,林昭鹿穿著我下個月要用的訂婚禮服,拿著淩逸軒送給我的香水往上噴。
我皺了皺眉,放大畫麵到那瓶我沒開封過的香水上。
醫生說我觸及到了過敏原,我從小到大隻對芒果過敏。
今天我在林昭鹿和淩逸軒身上聞到了同樣的香水味。
要出問題,隻能是那瓶香水。
我退出畫麵,恰巧彈出淩逸軒的電話。
我接通後軟軟的叫道:“阿軒。”
那頭頓了幾秒,才急切的問道:"滿滿,你去哪兒了?"
“我找不到你,擔心死我了。”
我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笑,聲音卻顯得無比委屈,“阿軒,你來接我好嗎?”
“我來醫院收拾媽媽的遺物,可是雨好大,我一個人,很害怕。”
我帶著哭腔,連聲音都在顫抖,“我現在隻有你了......”
"別怕,我很快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