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直到何順安睡下,我跟著媽媽來到了爸爸的書房。
她的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疲憊。
爸爸扶她坐下,給她按摩頭部。
「你這手法沒有何簡好。」
此話一出來,爸媽兩人都沉默了,媽媽晃了晃頭,意識到自己不經意間竟然提起了我。
我待在一邊,眼神黯淡下來。
我一直理解爸爸媽媽忙,所以每次他們不來陪我,我便想著多陪他們一些。
媽媽整日待在研究室,隻有中午有一點點的休息時間。
為了見她,我隻能大中午跑過去找她。
直到她頭總是疼得厲害,我便自己學習了按摩手法,隻為了讓她舒服一點。
她對此不說讚同,卻也不否認。
我以為這是她慢慢接受我的表現,便更加用心。
直到那天,我心血來潮,想與他分享一下學校的趣事,卻得到她的斥責。
她說:「吵死了,我一天這麼忙,沒時間聽你講這些無聊的事情。」
我還以為是我還不夠體諒她,後來每次都是默默地看著她。
直到今天,我才發現,她是可以從繁忙的工作中抽身,聽人講無聊的事情。
媽媽沒讓爸爸繼續按了,握著他的手歎了口氣。
「何簡還不願意回來嗎?」
「他也真是的,一天天不讓人省心,我們這麼忙,還要來添堵。」
媽媽一句句抱怨著,試圖從爸爸身上得到一點讚同。
誰知爸爸隻是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
「罷了罷了,這件事算我們對不起他,等他回來好好補償他。」
「你也不要再怪他了。」
媽媽將臉撇在一邊,不滿地噘起嘴巴,卻也沒有再說什麼。
我靜靜地坐在他們中間,那一瞬間,我覺得我們像是一家人。
下一秒,我被一股力量拉扯開,徑直來到了何順安的身邊。
隻見剛剛睡下的何順安從床上爬了起來,他從櫃子裏摸出幾把手術刀。
他臉上的虛弱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陰狠。
他慢慢地從櫃子裏摸出一個籠子。
一瞬間,我的雙眼瞪大,怒不可遏地吼叫著。
籠子裏,一隻小貓虛弱地躺著,四肢被捆綁著,嘴被膠帶死死封住。
是丟丟,我之前養的一隻流浪貓,當初看它可憐,我把它撿回家跟我做伴。
丟丟很好生養,平常我最愛抱著它窩在沙發上看電視。
每次我回家,它都會用它的小腦袋蹭我。
半個月前,我回家卻發現它不見了。
獨自尋找的路上,我被人敲暈。
再醒來時,我已經被五花大綁起來。
隻是我沒有想到,丟丟竟然在何順安這。
看著它那可憐的模樣,我心裏湧上一股愧疚。
我大聲怒喊著讓何順安放開丟丟。
可是他聽不見我的話。
他對著丟丟殘忍一笑,一隻手掐住丟丟的臉,一隻手用手術刀在丟丟的肚子上比畫著。
「畜生,還敢反抗我,看來我還是對你太仁慈了。」
果然我沒有猜錯,他的傷口絕對不是切菜造成的。
大概率是因為他想傷害丟丟,丟丟反抗讓他的刀偏了,劃傷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