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桉還是低估了許言平的下限,她剛把許言平拉黑,V信裏就叮叮冒出一連串信息。
蘇桉看了一眼群聊名稱提醒,還覺得奇怪。
這是許家的“相親相愛一家人”群,除了逢年過節例行問好,平時基本沒人說話。
這一大早的,群裏這麼熱鬧?
蘇桉疑惑點進群聊,待看清許言平發了些什麼東西後,蘇桉隻覺得兩眼一抹黑,差點就要站不穩了。
許言平像個瘋狗一樣在群裏叫囂。
“蘇桉,你個B子!我給你臉了是吧,你以為你多大能耐,還敢威脅我、拉黑我?”
“你以為就你手裏有老子的黑料?老子今天讓你開開眼!”
蘇桉手裏的手機咚一聲掉在地上,她整張臉血色都消失殆盡,嘴唇止不住地哆嗦起來,雙目卻是赤紅,緊緊盯著手機屏幕上自動播放的視頻畫麵。
許言平發了幾個視頻和一堆照片。
有他們早年床.事後她光著肩頭熟睡的樣子,也有蘇桉當年給囡囡喂奶的私.密視頻,甚至還有她在海邊抱著囡囡遺體披頭散發人不人鬼不鬼哭泣的照片。
蘇桉腳一軟,跌坐在地上。
屋裏明明裝了地暖,可她還是仿佛置身於冰窖。渾身的冷意比她流產那天掉進泳池還要刺骨。
手機又是叮叮一連串的聲音響起,蘇桉瞥了一眼手機屏幕,就跟被燙到一樣,尖利地叫了起來。
許言平這個變態,竟是把這些照片還發到了蘇家的家族群裏。
蘇桉的心口像是裝了一個鼓風機,四麵八方的刺骨寒風從那個破洞裏洶湧而入,她一個人煢煢孑立站在無人的薄冰上,腳下的冰麵已經如蛛網般裂開,轉瞬就要將她完全吞沒。
蘇桉哆嗦著手撿起手機。
她不該和許言平正麵硬剛的,是她錯了,是她逼著許言平狗急跳牆了。
許言平侮辱她沒關係,可他千不該萬不該放出囡囡的遺體資料!
那是她唯一的軟肋,她絕不允許許言平讓囡囡死後不寧!
蘇桉的手抖得厲害,鎖屏密碼輸了好幾遍才解開,她正想@許言平把那些消息撤回,卻發現兩個群裏的那些視頻和照片都瞬間消失了,好像方才隻是她的錯覺。
下一秒,許言平在群裏發了一連串語音。
聽到他氣急敗壞的罵街,蘇桉才後知後覺地咂摸出一些意味。
應該是有人黑了這個聊天軟件,甚至順藤摸瓜黑掉了許言平的手機,把他手機裏關於蘇桉和囡囡的視頻照片都清除了。
許言平一邊罵,一邊又覺得後怕,這事太詭異了。
許言平一個勁地@蘇桉,“蘇桉,你別做縮頭烏龜,你是不是搞了什麼!”
蘇桉深吸一口氣,正要罵回去,就見她親爹蘇安邦的電話來了。
蘇桉瞬間頭皮發麻。
許言平挑的這個時間點太可以了,正好是蘇安邦開完晨會的空閑時間,不然老爺子平時也不會盯著手機看。
蘇桉硬著頭皮接通電話,“爸......”
蘇安邦聲如其人,一板一眼嚴肅的立馬能腦補出他穿中山裝的矍鑠模樣。
“許言平這個畜牲,看我打不死他。”蘇安邦一巴掌拍在書桌上,“他們許家欺人太甚,我倒是要去問問許正明和丁靜芸,是怎麼教的好兒子!”
蘇桉不敢頂嘴,靜靜等著蘇安邦罵完。
“蘇桉,老蘇家不出孬種,都被人欺負成這樣了,你腦子清楚了沒有?”
蘇桉鼻頭一酸,先前強忍著沒有落下的眼淚,此刻啪嗒啪嗒在地板上暈開一朵朵小花。
“爸,我知道錯了。我給您丟臉了。”
蘇安邦那頭的鼻息粗重了些,好一會才歎道:“回家來吧。”
蘇桉從老爺子的話裏聽出了幾分氣急後的暗啞。
她眸底酸澀更甚,“爸,我暫時不回來,這裏還有點事沒處理好。等我順利離婚了,再清清白白回家。”
“丫頭,什麼叫清清白白回家?我老蘇家的孩子,還輪不到他們許家這麼糟踐。爸知道你是介意你小媽,我會勸她。”
蘇桉抹去眼淚,打斷了蘇安邦的話頭。
“爸,我這麼大個人了,你放心,我能處理好這些事。”
蘇安邦的歎息很輕,可落在蘇桉心頭卻是重於泰山。
蘇安邦沉默片刻,試探問道:“丫頭,你肚子裏的小二子?”
“沒有什麼小二子了。”蘇桉見瞞不住了,低垂眼眸說出了實話。
蘇安邦那頭的呼吸都停滯了好幾秒,半晌後老爺子重重地咳了起來。
“咱們老蘇家,子嗣緣分太薄,不能強求。這樣也好,這樣也好啊。”
蘇安邦的聲音,這一瞬間像是老了好幾歲。
蘇桉仰起頭,將眼底的酸澀憋了回去,“爸,對不起,小寶沒了就這兩天的事,我怕讓你擔心,還沒來得及跟家裏說。許言平,他或許也是受了刺激,這才發瘋。”
“你還給他說話!”蘇安邦又是重重一掌拍在桌麵上。
蘇桉閉了閉眼,就聽蘇安邦又道:“這周五約個時間,我要和許家談談。”
聽蘇桉說這周五許正陽要辦家宴,可能沒時間,蘇安邦一錘定音,直接替蘇桉做了決定。
“家宴好啊,人都齊了。”
“丫頭,爸和你一塊過去,給你撐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