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在奶奶家鬧了個大不愉快後,我和呂堯已經有幾天沒說話了。
他可能也是沒想到,我的所謂家人能涼薄至此吧。
中午,我又在搗鼓樂譜時,呂堯拄著拐推門而入。
最近我一直有陪他去做針灸醫療的,雖然沒什麼多餘交流。
「那個,你回來了。」
我搓了搓小手,「今天中午我做的番茄牛腩燜飯,一起吃吧。」
「嗯,挺好。」呂堯笑笑,從我膝蓋上拿走幾本書。
「又看音樂教材又看金融書?」
本以為他下句話就該是「你看得懂嗎?」但不是。
「這個版本的字跡有點模糊,到時候我給你重新帶一本。」
我笑著應下了。
最近在忙著自學,呂家馬上要到城裏務工,我也得想辦法謀生才對。
誰知,前兩天呂堯突然塞給我兩張銀行卡,說是讓我「隨便買點好吃好喝的。」
我拿著卡去查,嚇了一大跳。兩張卡餘額加起來,將近兩百萬。
這年頭,收廢品的都這麼掙錢嗎?
我猶豫著準備把卡還回去,呂堯卻是大咧咧坐下,「我爸說了,結婚後錢就得交給老婆管,有問題?」
我咽了咽口水,又把手伸回來。
而今天一大早,呂堯又在吃飯時交給了我十幾個紅本本。
翻開一看,我手抖得厲害,湯灑了一桌子。
那是整整十四本房產證啊!
我哆嗦著問,「你真的是,收廢品的嗎?」
然後,我這新婚老公悠悠開口:「我是收廢品的,沒錯。不過在臨市順便開了兩家環保公司,爺爺輩留下來的產業。」
整整兩天我沒睡好,隻覺得恍惚。
直到被呂堯拉著往外走,還是不太敢相信,幸福降臨得這麼快。
他笑出聲,往我右手上又套了一個翡翠綠的鐲子。
「行了,傻樂兩天該回魂了!」
村裏今天有人結婚,我那奶奶一家也來了。
任思雯見了我就要挑點事。
「姐,姐夫,你們兩個腿傷這麼快就好了?」
我瞥她一眼,「你那混賬弟弟腦子好了嗎?」氣得她腮幫子一抽。
往前一看,奶奶正拉著一個穿粉色長裙的女孩,大力「推銷」著孫子任思逸。
那女孩我認識,是我以前的高中同學,叫萱萱,父母做木材生意有些家底,定居在城裏。
孝順,懂事,勤勞肯幹,疼女朋友,奶奶周老太把任思逸誇到了天上去。
我心裏冷笑,「疼女朋友?」
虧她說得出口!上次任思逸可是因為打遊戲,差點把他前女友手腕扭骨折。
「這兩位是?」萱萱父母看向我和呂堯,問了一句。
任思逸傲慢叉腰,眼裏寫滿仇視。「哦,我堂姐,堂姐夫。一對跛腳,天生一對嘛!」
氣氛短暫地尷尬了一瞬,呂堯攬著我輕輕一笑,看向任思逸。
「看來上次我下手太輕,你的臉不疼了。」
聽到這話,頓覺那天羞辱的任思逸衝著上來要動手,被旁邊人拉住了。
我也扯著呂堯往後退,離這瘋狗遠點。
爭執間,萱萱媽媽驚呼一聲,拉過我的手腕,「啊呀,這個手鐲!老公你來看,這不是我們在拍賣會上見的那個嗎?二十多萬的古董啊!」
「什麼!怎麼可能!」任思雯聞言,臉色猛地一變,像聽了什麼鬼故事。
我也一愣,下意識看向身邊的呂堯。
任思逸更是向我這邊淬了一口,「我呸!不可能!他倆就是收廢品的垃圾人!」
奶奶也連忙附和道:「就是,你們肯定認錯了。這死丫頭就是條賤命,哪能見過什麼古董啊!」
萱萱媽不樂意了,「我和我老公專門收藏了好幾年古玩,絕對不會認錯!」
說著,還翻出了手機上的照片,「這是我在拍賣會上拍的,古董手鐲,和你家孫女戴的這隻一模一樣!」
奶奶的臉色不淡定了,糾結又貪婪地看向我的手腕。
任思雯則是緊緊盯住呂堯。
我對萱萱媽媽笑笑,「不好意思啊,阿姨。你想必也聽說了,村裏周老太隻認任思雯一個孫女的!」
「出嫁那天周老太就說了,她養我這條狗十幾年,之後,我死在外麵都與任家無關。」
周老太混濁的眼神布滿陰翳,對我破口大罵起來。
萱萱父母滿臉厭惡,趕緊把自家女兒拉走。
周老太又止住罵聲,「萱萱爸媽,你們這是?」
「不好意思,我們家萱萱和你家孫子不合適!我們怕她嫁過來被欺負死!」
萱萱父母走後,周老太的眼神恨不得吃了我。
「死丫頭,你就這麼惡毒,見不得你弟弟好?」
我搖頭,「我沒有弟弟。」
任思逸抄起袖子,暴怒起來。
「奶奶!你自己看,這就是你養了十幾年的狗,之前還會搖搖尾巴,現在——」
他粗魯的話音中止在呂堯利落的出手中。
被一手擰住整隻胳膊的任思逸,麵色漲紅,在所有人麵前連連求饒。
覺得憋屈,又憤怒咆哮:「呂堯,你不是男人,每次都搞偷襲是吧,老子下次弄死你!」
呂堯一身白襯衫,語氣裏帶著不容忽視的認真。
「這是我第二次出手教訓你,對我家安寧放尊重點。」
「不然,你爸之前欠我們家的錢,就給我立刻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