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院內,白錦薇紅著眼睛撲進武安侯懷裏,“嗚嗚嗚......侯爺......”
武安侯盯著她,語氣嚴厲,“錦薇,到底怎麼回事?!你為什麼忽然放人去害秦扶歡?!”
聽到質問,白錦薇臉上閃過心虛,“跟我沒有關係,是小姑......”
她目光閃躲,支吾著,“小姑說......長公主喜歡世子,但世子有婚約在身......”
“隻要秦扶歡消失了,婚約自然也就解決了......”
武安侯霎時間想通了來龍去脈,氣得重重一巴掌拍碎了身前得桌子,“糊塗!秦芳澤胡鬧,你也跟著她胡鬧!”
白錦薇從來沒見秦榮軒發過這麼大的火,被嚇了一跳,眼淚巴拉巴拉往下直掉,心中怨死了秦扶歡。
十幾年前,秦扶歡的存在,破壞她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完美姻緣。
她都已經忍著滿腹委屈,善心地放她活了下來,她卻又跑出來破壞她美滿幸福的人生。
秦扶歡為什麼要存在?
為什麼不乖乖去死啊?
她要委屈死了......
武安侯看著白錦薇的眼淚,語氣又軟了下來,“我不是責怪你,隻是此事鬧得太大了,我必須給天家一個交代。”
白錦薇想起皇帝將自己從正妻貶為賤妾的事情,委屈地哭了起來,“侯爺,我不要做妾,我寧願去死,也不要當妾......”
武安侯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道,“隻是暫時對外的說法而已,在府內,你依舊是唯一的女主人。”
“明珠與駿業,還有風華,亦是我唯一的嫡子嫡女。”
“等過陣子,我會想辦法麵見太後,為你請封誥命。”
白錦薇這才收了眼淚,想起自己今天遭遇的羞辱,都是拜秦扶歡所賜,心中頓時生出無限的怨氣,“侯爺,我不想看到秦扶歡......”
“我看到她,就想起你曾經屬於過別的女人,我的心就好痛......”
武安侯漫不經心地道,“等風頭過去了,把她送到別莊上去。”
白錦薇目光閃了閃。
她知道侯府的別莊是什麼地方。
那裏麵關的,都是犯了罪的下人,其中又以性情暴力殘狠的男人居多。
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被送去別莊,下場......不言而喻。
白錦薇咬著嘴唇,麵上似有不忍。
但......是秦扶歡先害她的!
秦扶歡害她受了這麼大屈辱,遭遇報應不是應該的嗎?
反正......秦扶歡活著也沒人在意,早點兒去重新投胎,說不定還能過上好日子。
她還得感謝她呢。
想到此處,白錦薇破涕為笑,乖巧又溫順地靠近秦榮軒懷裏,“謝謝相公......”
夫妻兩正膩歪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通報聲,“侯爺,夫人,大小姐與大少爺來了。”
白錦薇剛升起的笑容霎時間凝固在臉上,麵色煞白,“她怎麼能到主院來?!”
武安侯臉色也是一冷,“她怎會跟二房的人在一起?!”
瞥見白錦薇委屈又驚懼的表情,又柔聲安撫,“別怕,我在。”
說完,抓著白錦薇的手握在掌中,走了出去。
——
門外,秦扶歡對著秦騏聲燦然一笑,“多謝兄長為扶歡帶路。”
秦騏聲正欲說話,前方突然傳來聲響。
秦扶歡抬眼,看向攜手從門內走出來的秦榮軒與白錦薇。
武安侯高大威嚴的身形站在台階上,盯住了秦騏聲,聲音不怒自威, “科考在即,騏聲不好好呆在書院裏溫書,這個時候跑來主院做什麼?”
秦騏聲泰然自若地行禮,“我是來探望大伯的,恰好在路上碰到了迷路的大妹妹,大妹妹想見父親,我便帶她一起過來了。”
秦榮軒冷哼一聲,懶得拆穿對方陰暗的心思,淩厲的視線看向那個自己從未在意過的長女,“你來做什麼?”
秦扶歡坦然迎上對方的視線,雙眼漆黑,單純地笑起來,“扶歡來謝謝父親,幫扶歡安排園子。”
武安侯臉上的威冷緩和了些。
即便他再不喜歡這個長女,麵對對方如此溫柔恭順的模樣,也沒有理由去訓斥。
至於園子什麼的,八成是明珠安排的。
武安侯深覺愛女辦事妥帖,對秦扶歡冷聲道,“沒事就回去,以後不要再到主院來。”
秦扶歡視線掠過白錦薇略顯戒備的麵容,彎唇一笑,看不出絲毫怒氣與不滿,“是,父親。”
武安侯打發了秦扶歡,正欲轉身回去,院外忽然走進來一群人。
秦明珠帶著一群下人,人未到聲先至,“大姐姐這是何意?!不滿妹妹給你安排的園子,大可直接來找妹妹說!”
“大姐姐不找妹妹,反而為了這麼一點小事,來驚擾父親與母親,當真是一點兒規矩都不懂嗎?!”
武安侯正欲離開的腳步聲,倏然頓在原地。
秦明珠跑上前,親昵地拽著武安侯的袖子,麵露委屈地撒嬌,“爹爹,您別聽大姐姐胡說,女兒給大姐姐安排的園子,雖然地方偏了點兒,但環境優美,一應事物應有盡有,絕對沒有刻意冷待大姐姐的意思......”
秦扶歡微微訝然地看向秦明珠,“二妹妹在說什麼?”
秦明珠麵帶冷笑地看了秦扶歡一眼,“綠萼,你來說!”
綠萼當即跪倒在地,言之鑿鑿地道,“侯爺,今天早上,二小姐特意命人將扶綠軒收拾出來,給大小姐住。”
“奴婢奉命帶大小姐去扶綠軒,可大小姐到了地方,卻不肯進去。”
“她說她是侯府嫡長女,除了侯爺與老夫人,不能住的比任何人差,非得讓二小姐將柔蘭閣讓出來給她。”
“不止如此,大小姐還對侯爺與夫人出言不遜,直言要報複侯爺過往十幾年對她的疏忽與冷落!”
此言一出,武安侯的視線霎時間盯住了秦扶歡,透著凶戾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