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在我的逼視下，綠萼終於明白是糊弄不過去了，小聲的說到：“女婢還沒有想好。”

“沒想好什麼？說出來讓我聽聽。”我自認為我還是一個善解人意的人，有心想要拉攏綠萼，自然得為了她著想。

可綠萼滿臉糾結和不想說，讓我覺得事情變得有趣起來。

“若是出了宮，奴婢恐怕沒有那麼多錢養活自己，再等兩年正好，存夠了養老的錢。”

“自己存錢養老？”我摸了摸下巴，覺得這想法有點危險。

她這意思，似乎是不打算嫁人？

亦或者，看中的是個窮苦人，所以得多備點銀子補貼家用？

可我仔細的想了想，前世我雖然不知道她有沒有嫁人，但卻知道她是有錢給自己養老的。

“存夠了錢，你打算怎麼做？”

“買個房子，無所事事，坐吃山空。”這次綠萼回答的很快。

我卻愣住了。

“那你打算存多少錢？”

“大約五百兩就夠了。”綠萼說著，看著我的眼裏亮晶晶的，道：“我不想一輩子打......咳，做伺候人的事情。”

她這眼神太過熾 熱，就像是隻要有了百兩銀錢，就能過上自己夢寐以求的生活一般......這想法，也太過簡單了吧。

“可憑著你的月例，也要數年才能存上這筆銀子，我很好奇，你為何不學其他人。”

尤其是她現在得了我的青睞，說沒有人收買她，肯定是不可能的。

“作為一個打......咳，我就是一個伺候人的奴婢，也就是得了您的提攜，才有點用處，可若是我將您出賣了，日後也不會有人願意要我這種兩麵三刀的人伺候，豈不是斷了自己的生路？”

綠萼還有話沒有說。

她覺著自己一個普通人，是鬥不過那些權貴階級的。她不過就是為了能夠到了時間就出宮，做個自由人，才不想在皇宮裏混出名堂來。

若是目光短淺，真的出賣了公主，被她發現了，豈不是小命難保？更別說走出這個皇宮了。

“許你出宮，是需要你幫著我辦事的。”我也不跟她繞彎子，直接說到：“你出去做個營生，連帶著放印子錢，收集各個官員的消息，這事你可願意做？”

“啊？”

綠萼明顯有些蒙。

“我知道你並非普通人，大家不如敞開了說。”

綠萼低著頭，臉上滿是不情願。

想了想剛剛隻是漲了月例，就讓她十分開心，我語氣裏便帶了幾分揶揄：“放印子錢的本錢我出，賺的錢你我平分，你若做的好，所有的利錢都給你也未嘗不可。”

綠萼滿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我，眼裏寫著我是不是瘋了的疑問。

我隻是淡淡的呷了口茶：“你不覺得，我那太子哥哥，有些礙眼嗎？”

我賭她聽得懂我的言外之意，更賭她願意和我合作。

是的，我與她之間的關係應該是合作。

她震驚的表情都藏不住，眼裏除了驚慌，竟然還帶了幾絲興奮。

“不急，這件事你好好想想。”

我並不擔心她會到處說，不過是沒有影子的事兒，誰會相信？

更何況，我是個女子，誰又敢信我會想取太子而代之？

這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一樣的貨色，覺得女人是個物件兒，他們想怎麼擺弄就怎麼擺弄，那我就要讓他們看看，他們眼中一無是處的公主，是怎麼在他們眼皮子下取的天下的。

“奴婢願意提前出宮，祝殿下一臂之力。”

我原以為綠萼會選擇思考幾天的，但她幾乎是在瞬間就同意了我的想法，我在她眼中看到了一絲前所未有的瘋狂，和我的仇恨一樣，是紮根於靈魂的東西。

“等陛下壽宴之後，你再出宮。”

“殿下現在要奴婢做什麼？”

“不如告訴我，你的真名？”

“李殊，特殊的殊。”

“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裏。假令風歇時下來，猶能簸卻滄溟水。世人見我恒殊調，聞餘大言皆冷笑。宣父猶能畏後生，丈夫未可輕年少。”

“你我，皆是這世間特殊之人。”

此後，我在院子裏喝茶看書，綠萼便在一旁伺候。

我同她說起自己為皇帝準備的賀禮是一篇治水論，她看著我目光閃爍，最後還是小聲的說出了一些建議。

離著壽宴還有幾日，秀珠終於拿著一件壽禮出現了。她跪在了我的麵前，將一尊奇石奉上：“公主，這可是奴婢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您看可合心意？”

上一世，太子也是用這從禦花園裏隨便撿到的石頭，讓匠人打磨出了天神望月的樣子，換了我的千裏江山圖，現在又是如此。

果真，有些東西就算是重來一世，也不會改變。

“這可真是一件好寶貝，秀珠，這次你做的很好。”

她臉上立刻帶上了得意的笑容，將綠萼從我身邊擠走，殷勤的態度讓我作嘔。

但她現在還有用，我不能讓她就這麼簡單的死去。

“今日，你便回來我身邊伺候吧。”

若不讓她回來，她又如何完成太子的安排？

畢竟太子籌謀了這麼久，就是為了讓他心愛之人在壽宴上大放異彩。

我自然得讓他如願。

陛下壽宴那日，我怎麼也叫不醒，闔宮上下沒人敢在這個時候去找太醫來給我看病。

皇帝壽誕，卻要找太醫，這不是要觸黴頭嗎？

陳嬤嬤也不許把這件事外傳，隻是吩咐人給我用冷水擦臉，好不容易把我弄醒，可那邊壽宴已經開始了。

好在陳嬤嬤有先見之明，給我換好了衣衫，除了臉色看上去不太好之外，看著也沒什麼病容。

壽宴自然是綠秀陪著我去的，一路上我都在打嗬欠，一副沒睡飽的樣子。

綠秀卻有些著急，太子讓她拖著我，是不讓我去壽宴的。

這樣，除了可以讓柳若雪的壽禮大放異彩之外，也可以杜絕我當場揭發這件事。

但我那太子哥哥也沒有想到，他的父皇會等著我，去了才開席。

哪怕欽天監在他的授意下，一直說著不能誤了吉時，皇帝也等了幾刻鐘，才宣布壽宴開始。

以柳若雪的資格，她本沒有資格上前獻壽禮的，但太子還是不顧禮法，讓她第一個上前獻禮。

刺繡一打開，便驚豔了眾人。

“陛下，這是民女為您準備的千裏江山圖，恭祝陛下千秋萬代......”

“嘖......”

我笑出了聲，不禮貌的打斷了柳若雪的話：“當真是你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