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昏昏沉沉的做了一個夢。
夢到我八歲那年,林之淼還沒出現,薑予淮還對我很好很好。
那是我生日的時候,我渴望能有一個生日蛋糕。
但我沒有說,隻是一直看著路上拿著蛋糕的小孩快樂地撲進爸爸媽媽懷中。
薑予淮當時就在我身邊,他緊抿著唇,沒有說話。
生日那天,薑予淮鼻青臉腫的抱著一個大蛋糕出現在我麵前。
他說。
頌頌,別人有的,你也要有。
後來我才知道,那些有錢的男孩打他一拳,就給他十塊錢。
那個蛋糕一百零八塊錢,那些男孩說話不算數,硬是摁著他打了他二十幾拳。
以至於後來我吃過再多的蛋糕,都及不上當初那個最便宜的奶油蛋糕。
夢醒了,我又回到原地。
看著空落落的病房,還有那條“你找別人吧,阿淼還需要我照顧。”短信發呆。
我抱著肩膀,縮成一團。
突然覺得好冷,徹骨的冷。
三天後,出院回家的路上,我一直望著車外一瞬而逝的風景發呆。
碰巧,我看到小巷口躺了一個看起來快死掉的男人。
本來是不想管的。
…
我歎了口氣。
“停車。”
男人閉眼半倚在小巷的牆根,胸前的襯衫微微敞開,兩塊飽滿的胸肌若隱若現。
我滿臉通紅地別過臉去,手掌在他的眼睛前晃了晃。
“喂,你還好嗎?”
我喊了幾聲,男人都沒有響應,隻好打電話叫管家跟我一起搬人。
大冷的冬天,總不能讓人凍死不是。
男人的身形龐大,半個身子卡在車門外,我隻得伸手去拽。
這一拽,我就傻了。
男人的身子將我完全罩住。
我甚至可以清晰地感受到男人襯衫下波濤洶湧的心跳。
他的呼吸一下一下地噴灑在我的耳畔。
也許是酒精作祟,我的臉連同耳根瞬間火紅一片。
我火速將男人推到在另一側,幹咳了兩聲。
“吳管家,去我的公寓。”
顧家很有錢,所以一見麵他們就送了我一套公寓。
沒想到這麼快就派上了用場。
臨走之前,管家的眼神飛快地瞟了一眼躺在沙發的男人。
“小姐,注意身體。”
管家走後,我的頭腦才清醒了一點。
怎麼又和以前,腦子一熱,就把街邊的人領回來。
薑予淮的教訓,還要再來一次麼?
我和薑予淮的相識,也是在一個寒冷的冬天。
那時的我才五歲,遇到了六歲的薑予淮。
當初他還沒有我高,一個小小的蘿卜頭,就蹲在孤兒院前麵那條街翻垃圾吃。
薑予淮從小就高傲,不近人情。
對我送給他的饅頭、包子是看也不看。
我記不清,他拒絕了我多少次。
終於在一個雪夜,在他差點被幾個有錢的男孩打得個半死的時候,我用我的身體護住了薑予淮。
我當然也幾乎被打得去了半條命。
好在我們兩個都活了下來。
他醒來後,才第一次向我敞開心扉,哭著告訴我他沒有家了。
哭著哭著,變成兩個小孩抱著哭。
哭完了,我把他也領回了孤兒院。
從此我們兩個人一起相依為命。
…
“哐當。”
我的思緒飄回,眼見是那個不省心的男人從沙發上跌了下來。
我歎了口氣,上前扶住男人的腰,想要把人往上提。
幾番過後,男人紋絲不動,唯獨那雙好看的丹鳳眼緩緩睜開。
他的視線下移,聲線低沉沙啞。
“這位小姐,你摸夠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