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青鶴得知裴姮沒歇在主院,急忙進到裴姮臥房伺候,正巧看到裴姮手邊的團扇。
裴姮正在小丫頭的伺候下換衣,瞧見青鶴瞧著壞了的扇子直歎氣,也心疼道,“找個匠人吧,看看能不能修。”
那把團扇素來是裴姮的心頭好,扇柄上那點白玉質地好的世間難求。
昨夜也是氣急,看也沒看就扔了出去。
“哎,奴婢知道。”
等青鶴將扇子的殘屍收好後,裴姮也差不多收拾好,便領著青鶴往主院去。
王氏也不是貪睡的人,裴姮來的時候,她正在喝藥,見到女兒後,忙將人叫到身旁坐著。
瞧著王氏一直不錯眼的瞧著自己,裴姮腦子裏忽然有有根線接上了。
“鄭嬤嬤。”
裴姮忙叫住端著藥碗出門的鄭婆子,問道,“昨天是誰來家裏報的信?”
鄭婆子腳步一停,奇怪裴姮怎麼問起這事,但還是答話,“不認識,但瞧著不像是窮人家。”
王氏跟著點頭,“我遠遠的瞧了一眼,極有規矩,像是大門戶裏頭的仆人。”
裴姮總算是知道,為何昨日自己會覺得有不對的地方。
她半天沒下文,瞧著裴姮頓時一臉怒色,王氏抬頭時見裴姮一臉怒氣,疑惑的問,“怎麼了?”
裴姮勉強一笑,“母親,我沒事。”
她就奇怪,好端端的,怎麼會有人到家裏來說自己死了,他怎得確認出事的裴家人?
感情宋州那廝,一邊將自己往死路上逼,一邊讓又讓自己瞧見,自己若是不堪受辱尋死,家中是如何反應。
上天降下他,是專門來折磨自己的吧!
自己這是惹了哪路的瘟神?
青鶴悄沒聲的戳了戳裴姮的胳膊,裴姮驟然回神,見王氏和鄭婆子皆奇怪的看著自己,忙回神道,“母親,我昨日正巧碰到之前那位大人,說今天父親就能有好消息,咱們一起去接父親吧?”
這下輪到青鶴一臉困惑,昨日是她陪著姑娘一起出門的,怎麼不知道見過什麼大人?
王氏沒想那麼多,籠罩了多日憂愁的病容一時間容光煥發起來,不敢相信的又確認一遍,“當真嗎?”
“嗯。”
裴姮笑著點頭。
王氏一下子有了精神,吃過早飯,便帶著裴姮往廷獄趕。
時候還早,王氏和裴姮在車裏等了快一個時辰,才見到裴家大爺的身影。
母女倆忙下了車,朝裴奉鬆奔過去。
雖說出廷獄的時候梳洗過,卻眼瞧著人瘦了一大截,不過半月,就添上好些白發,身上那股子鋒銳勁也不見了。
王氏心疼的直掉淚。
此時見到妻女,裴奉鬆也是老淚縱橫。
他在牢裏吃了不少苦,有眼瞧著幾個一起彈劾宋州的同僚,因著年紀太大,竟死在了流水樣的刑罰上。
裴奉鬆緊握著王氏的手,道,“竹素,我不在家的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王氏忙搖頭,隻是淚落的更狠了。
裴奉鬆見此,安慰話不要錢的似的直往外說。
裴姮在旁邊站了好一會,見父母實在沒空注意自己,不由得歎了口氣,道,“父親,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先回家。”
裴奉明這才注意到閨女還在旁邊,伸手在裴姮的肩上拍了拍,語重心長道,“你母親不容易,你以後要懂事一些,不要讓她太操心。”
竹素臉色不好,除過自己,定然還有家中雜事和女兒的緣故。
這話裴姮從小到大將這話不知聽過多少遍,熟練的乖巧點頭,“父親放心,阿姮一定不會胡鬧,讓您二老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