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的公司快要破產的那天,我像條狗一樣跪在裴衍跟前求他救救我爸。
可他卻抱著年輕漂亮的小明星,譏誚看向我:
“楊知榆,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
“為了錢願意向任何人張開腿的婊 子。”
如他所願。
我確實找了一個開價大方的金主。
後來,裴衍後悔了。
他咬牙切齒地給我打來電話:
“榆榆,隻要你回來,我可以給你爸的公司注資。”
可他卻隻聽到聽筒裏傳來一陣曖昧聲音,和一個男人慵懶的回複:“已婚,勿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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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衍,我求求你了。”
“公司是我爸的畢生心血,如果真的破產,他會受不了的。”
“我爸會死的!”
我跪在滿是碎玻璃片和紅酒漬的會所包廂地麵,企圖透過煙霧繚繞的昏暗燈光看清裴衍那張英俊的臉。
那個我甘願背棄家人,也要與之攜手餘生的男人。
可他卻連一個眼神也沒有分給我。
躺在他懷裏的小明星眯著眼看我,嬌嗔地往他脖頸上嗬了一口氣:
“衍哥,這女人怎麼這麼不要臉,天天來問你要錢。”
整個包廂響起一陣陣嘲諷的笑聲。
可我早就不在乎臉麵了。
我膝行至裴衍跟前,活像一條搖尾乞憐的狗:
“阿衍,看在我跟了你七年的份上,求求你了。或者——”
“這些錢就當是我向你借的,我一定會還你!”
裴衍忽然冷笑了一聲,直至目光落下,像是一雙無形的大手,企圖當眾將我身上最後一件遮羞布無情撕開:
“七年?”
“楊知榆,你是在跟我算賣身錢嗎?”
我一時驚愕不已。
我好像無法想象,那個會抱著我親吻不停,總是用最溫柔的目光注視我的裴衍居然會變成這樣。
我的沉默卻不知怎麼徹底激怒了裴衍。
他俯下身狠狠掐住我的下顎:
“當年裴氏遭人算計,險些倒閉,你的父親除了冷眼旁觀還做過什麼?”
“現在他的公司快要倒了,卻腆著老臉讓你這個女兒來我這裏借錢,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七年前,裴氏落難,我的父親的確拒絕施以援手,並且將我關起來,不許我再同裴衍在一起。
但我逃出來了。
不但如此,我還賣掉了手上的一個研究項目,把專利費用全都給了裴衍。
我知道那小小的一百萬對裴氏這座將傾大廈來說,隻是杯水車薪。
可那已經是我能給出的全部了。
我親眼看著裴衍耗盡心力,不知多少次放棄所有自尊朝人下跪磕頭,才終於讓裴氏起死回生,變成今天這樣的規模。
我總是天真地認為,七年的陪伴,足以讓他忘卻從前的怨憤。
但我錯了。
他永遠不會忘記。
仇恨隻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越陷越深。
我終於明白父親為什麼讓我不要再來求裴衍了。
他比我聰明。
也比我更了解裴衍。
多可笑。
我陪在裴衍身邊整整七年,還不如我的父親了解他。
裴衍的憤怒還遠遠沒有發泄幹淨:
“楊知榆,你也知道你是我的人。七年來,我沒有因為你的父親牽連過你,但你也最好搞清楚自己的立場,不要為了無關緊要的人一次次選擇激怒我!”
“不是了。”
裴衍像是沒有聽清楚我說的話,皺著眉問:
“你說什麼?”
我掙開他的桎梏,輕輕地,卻又無比堅定地搖頭:
“從今天開始,我不是你的人了。我隻是我父親的女兒。”
“所以……”我不會再求你了。
隻是後麵的話我還沒來得及說出口,裴衍已經怒極反笑:
“是嗎?”
“既然你不是我的人,那麼你現在跪在我麵前開口向我要錢的行為算什麼?”
裴衍從沙發上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我,仿佛在看一隻螻蟻:
“楊知榆,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
“為了錢願意向任何人張開腿的婊 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