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村長那標誌性老煙嗓。
「該死,今年的五毒娘娘是誰選的,這下全村的人都要被她害死了!」
這個年輕些的聲音我不太熟,應當是村長比較看好的年輕一輩。
周遠聽到這裏滿臉的疑惑,忍不住捅了捅我的胳膊,用口型問我:
「你們這裏的五毒娘娘還兼職做護身符啊?」
我依舊沒有回答他,隻是示意他繼續聽著。
大抵是我的臉色太嚴肅,嚇到他了,他也沒有動作了。
屋子裏傳來砰的一聲響聲,似乎是那個年輕人將什麼東西踢到了地上,他的聲音很煩躁。
「劉叔,那個賤人肯定是害怕了,跑路了——但是我們今年的護身符該怎麼辦啊?」
村長一邊咳一邊遏製他:「閉嘴,不許對五毒娘娘不敬!」
那聲音聽起來十分憤懣:
「難道我說錯了嗎?依我看就該好好讓他們認識到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不然要是每個人都像劉椿那賤人一樣死了都不安分……」
「都說了讓你閉嘴!」
屋子裏靜了片刻。
周遠幾乎快要控製不住自己的表情了,我的身體也有些微微的顫抖。
劉椿是我八年前死去的姐姐的名字。
過了一會,蒼老的聲音再度響起:
「秋丫頭回來了,別在她麵前提椿丫頭的事。」
「至於今年的五毒娘娘……找不到就算了,之前大海拿著舊的護身符也可以逼退那些東西。
幸虧我去年留了一部分舊材料在地窖裏,等會兒我把東西拿上來。
咱們連夜製作成護身符,明天發給大夥兒,今年就先這樣湊合著過吧。」
「也隻能這樣了。劉叔,您去拿可以嗎?要不要叫大海回來?」
「不用,隻要不是在祠堂大院撿材料就用不著他了。」
撿材料?什麼材料?製作護身符的嗎?
我的心臟正在砰砰狂跳,在這一刻,忽然意識到自己離某個駭人的真相無比接近。
在他們倆平淡而又恐怖的對話中,顯然藏著一些絕不能被外人知道的醃臢事情!
周遠顯然也是這樣想的,於是當村長離開屋子前往地窖的時。
他拉著我悄悄地隱藏在草叢之中,趴在地上,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村長的行動。
我們眼睜睜地看著村長掀開了鋪在地上的一塊木板,露出了通往地窖的階梯,下去了。
過了一會兒,他拿著一塊布包著什麼東西,急匆匆地上來了,小心翼翼地將木板遮好,就重新回了屋子。
周遠又耐心地等了一會兒,確認他不會返回之後。
立刻上前,一點點挪開木板,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他用口型對我說:
「我下去,你望風。」
我點了點頭。
大約過了五分鐘,周遠上來了。
他臉色鐵青,將木板蓋回去之後,立刻拉著我回了我家。
我家的木門年久失修,關上的時候發出了吱呀聲。
周遠被我家裏的灰塵嗆得咳了幾聲。
一坐下,我就緊張地看著他:「
地窖下麵到底有什麼?」
周遠仿佛回想起了什麼極其恐怖的畫麵,臉一白:
「秋秋,地窖下麵有半具焦黑的屍骨!」
我一下子驚呆了。
不等我反應過來,他又接著說:
「屍骨的腿骨上還有新鮮的刀痕……村長剛才取走的所謂的材料……」
我聽懂了。
那一瞬間,我感覺胃正在翻攪。